鸾春希昀

第 40 章 凤冠霞帔应该很美...(第2页)


换做旁人,章佩佩定会吃醋,但凤宁就有这样的魅力,让人没法嫉妒她,甚至为她受宠而欢喜,因为她值得,值得人间一切美好。

凤宁果然出了端凝殿,寻到在茶水房暂歇的韩玉,

“韩公公。”

韩玉瞧见她连忙起身行礼,“凤姑娘。”

凤宁避开不受他的礼,“对了,天快亮了,是不是得安排人伺候姑娘们洗脸用膳?熬了一夜都饿坏了呢。”

凤宁方才在养心殿吃了一碗燕窝粥来,这会儿人不饿。

韩玉闻言微微苦笑,眼下宫里人仰马翻,哪怕是伺候的宫人也得一个个审查,一时半会还没这么多人手过来当差,但凤宁开了这个口,韩玉便得想法子,“您稍后,奴婢想个辙,调些人手来侍奉。”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送了些点心茶水过来,姑娘们顾不上洗漱均填了些裹腹,熬到午时,外头总算得了令松口放姑娘们离开。

章佩佩去了慈宁宫,凤宁陪着杨玉苏回了延禧宫,卷卷一日一夜没瞧见她,挂念得紧,瞥见她回来,一下便窜上来依偎在她怀里撒娇,凤宁高兴地抱着卷卷进了屋,这里热水倒是现成的,杨玉苏沐浴更衣出来,见凤宁还顾着跟卷卷说话,哭笑不得。

她来到窗前落座,瞥了瞥各厢房动静,交待凤宁,

“傻丫头,你如今身份不同了,要小心有人利用你,平日不怎么与你亲近的,这会儿套近乎准没安好心,明白吗?”

凤宁抚着卷卷的绒毛笑道,“姐姐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心里有数的。”

横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有根准绳。

昨夜没歇好,两位姑娘抓紧机会补觉,一觉睡到傍晚,延禧宫的掌事姑姑急急忙忙进来给凤宁请安,

“姑娘诶,您怎么还在这了,柳公公遣人四处寻您呢。”

柳海寻她只可能是裴浚要见她。

凤宁揉了揉眼,慌忙起身,“怪我,睡迷糊了。”忙从被窝里将卷卷抱出来,交给杨玉苏,匆匆跟着嬷嬷出了门。

赶到养心殿,掀帘进了御书房,裴浚正靠在东墙下的罗汉床躺着。

从昨夜到现在他几乎没怎么阖眼,趁热打铁肃清朝野,将上六卫与北军牢牢握在掌中,为了稳住人心,又召集三品大员在文华殿议事,让各部按部就班当差,忙完这些方回到养心殿。

本以为李凤宁在养心殿,结

果没瞧见人影,裴浚就不大痛快,那种心情怎么形容呢,就像是远归的丈夫,回家扑了个空。

“陛下,您怎么样了,难受得厉害吗?”

凤宁看着那只手搭在榻沿,并未包扎而是露出狰狞的伤口,忧心忡忡过来问他。

昨夜凤宁并未瞧见那枚箭矢,不知裴浚是因她受伤,裴浚本意也是故意擦破些皮以来裹挟朝臣,所以未曾与凤宁提,裴浚闻言侧过身来靠在引枕,乏累地看她一眼,

“坐朕身边来。”单薄的眼帘淡淡掀着,神色略有些疲惫。

凤宁挨着罗汉床坐下,只见裴浚抬起那只受伤的手将她圈在怀里,凤宁靠在他胸口,小心翼翼不敢乱动,“陛下.”

晕黄的灯芒流转在她眉梢发尾,衬得她容色逼人,柔软娇媚。

裴浚正欲靠着她眯一会儿,隐约闻得她身上有一股气味,顿时皱了眉,

“你玩猫了?”

凤宁警铃大作,立即俯首嗅了嗅衣襟,“臣女怎么没闻着味?”

裴浚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凉笑一声,“朕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又抱着那只猫玩了?”

凤宁听他语气不像是责备她,便咧嘴一笑,憨声回,“方才抱着卷卷补了个觉。”

裴浚满脸无语,犹豫片刻,终究是没推开她,轻轻将人揽着,只是也被那股猫味熏得没了睡意。

用过晚膳,裴浚打算补个觉,实在被那股味熏得受不了,逼着李凤宁去内殿沐浴更衣,搂着人上了龙床。

凤宁真是佩服裴浚的体力,两日一夜没怎么阖眼,这会儿竟然有心思做那等事,

“您受着伤呢。”

凤宁不敢轻举妄动,越不敢动,身子越敏感,他所到之处激起一阵颤麻,骨头缝里缠绕一股酥劲,像偷情似的,刺激得要命。

这点伤对于裴浚来说又算什么,李凤宁不了解男人,男人越快意时越有兴致,当着朝臣的面自然该收敛收敛,到了李凤宁跟前,就不必藏着了。

这股快意可不得她消受?

他放任自己在凤宁身子里驰骋,潮汐一阵又一阵拍打她的天灵盖,凤宁几度不能呼吸,纤腰不可控地迎合,床榻湿了大一片,他非逼着她瞧,她不肯,最后如鸵鸟似的钻进他怀里才罢休。

养心殿春意迟迟。

慈宁宫外沸反盈天。

东厂提督黄锦带着侍卫来到慈宁门前,手肘歪着个拂尘,一脸横肉皮笑肉不笑,

“章公子,咱家连日突审那名刺客,他供出来替他打掩护的是慈宁宫的敏春姑姑,烦请章公子进去禀报一声,将敏春给带出来。”

章云璧料到这把火迟早烧来慈宁宫,没成想来的这么快,

“黄公公,太后娘娘坐镇皇宫数十年,身边的人都是靠得住的老人,敏春姑姑服侍太后也有十来年了,不可能连这点分寸也没有,一定是旁人恶意攀咬。”

黄锦早料到他这么说,慢腾腾从袖中掏出一份供词,在他面前扬了扬,“章公子,这是供词,您如果不信咱家,那咱家就把这份供词交予大理寺与都察院,您觉得陛下处置不了这桩事,那就让百官来评评理。”

黄锦不愧是高手,一下把皇帝抬出来,章云璧不能接藐视君威的大帽子,他给气得发笑,“黄公公,本将不过是例行质询,您不必大动干戈,请那个搬那个的。”

章云璧随意往供词扫了一眼,上头写着那名刺客有敏春姑姑的绣活,事实上宫里人来人往偶尔相互赠个人情实属寻常,但眼下这等非常时期


这点小物件便成了脱不了干系的证物。

章云璧无法,摆了摆手,示意副官进殿拿人。

章云璧心里虽然憋着一肚子火,对着黄锦却也不得不客气,他干巴巴往里一指,“公公办案乏累,不如在门房歇一歇。”

黄锦笼着袖笑道,“咱家替陛下办事,不敢称累。”

章云璧只能陪着他杵在门口。

少顷,两个侍卫领着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官出来,这位敏春姑姑是宫正司的管事之一,平日听命于太后,是慈宁宫行走内廷最频繁的女官之一,宫里但凡有些头脸的人均跟她有来往。

敏春行至前方,从容地朝黄锦屈了屈膝,“黄公公,不知何事叨扰公公半夜垂询。”

黄锦却不给面子,只使个脸色,东厂的两名内侍抬步上前,一把拽住敏春往外押。

敏春唬了一跳双腕被钳制挣脱不开,屈跪在地,吓了白脸,连喊章公子救她。

章云璧见状,怒喝一声,“放肆!”

“她是太后女官,不曾定罪,何以如此粗鲁。”

黄锦摆摆手示意内侍将人带走,冲着章云璧失笑一声,“哟,章公子,您自小初入宫廷,可见有人能活着从东厂走出来?”

章云璧脸色一变。

黄锦收敛笑意,从袖下抖出一份明黄的圣旨,忽而拔高几个声调,

“章云璧听旨。”

章云璧眼角绷紧,狐疑盯着那封圣旨,强忍着怒火跪下,“臣章云璧听旨。”

黄锦神色肃然,一字一句高声道,

“陛下有旨,虎贲中郎将章云璧护卫慈宁宫不当,致使刺客混入慈宁宫,谋刺陛下在前,意图对太后不轨在后,即日起,撤换慈宁宫宫防,由羽林卫中郎将齐信代为驻守,钦此!”

章云璧脸色大变,沉沉盯着黄锦,迟迟不起身。

黄锦含笑将圣旨卷好轻轻敲了敲他肩头,

“章公子,陛下看在太后娘娘份上,只是撤换宫防,不曾问罪公子你,比起昨晚死在午门的那些将领,章公子得谢恩哪。”

章云璧面颊白一阵青一阵,高大的身子僵硬跪着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身侧副将提醒他,他方寒着脸起身将圣旨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