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清词,我有答案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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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臣跟温萌萌聊了很久,走时跟她说谢谢。温萌萌亲自送到电梯口:“有你照顾小词我放心,他要是有情况,就算深更半夜你也随时给我打电话。”

裴景臣看出老人眼里浓浓的关心和隐隐的愧疚。

温萌萌:“小词就拜托你了。”

“不用您拜托。”裴景臣这话夹杂了私人情绪,等到电梯来了,他敛起情绪问,“苏清词的病真的没有办法治愈吗?”

温萌萌轻叹口气,摇了摇头:“裴总人脉广,肯定早就打听过了。”

裴景臣在心里说是,德国、法国、韩国、日本,以及世界医疗水平最高的美国,他都托人打听过。有些病不能治愈就是不能,就算你家财万贯权力滔天也没用。

苏清词谨遵医嘱按时服药,
目前病情平稳,术后恢复的也很不错,但并不代表他会好。温萌萌说了,那就是个定时炸弹,稍不注意就爆掉了,即便是现在吃药也只是在续命,他本身的病情是在发展中的。

是发展,不是暂停。

裴景臣走出电梯时,觉得自己像只游魂。

今天是个大晴天,可裴景臣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发展到最后会怎么样”这句话在喉咙里滚上滚下,愣是没敢问出来。“苏清词还能活多久”这句话像把尖刀捅在心脏上,往下刺鲜血淋漓,拔出来鲜血喷张。

人生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无能为力的弥补。

在没有确切数字的时候,你永远觉得时间足够,人生很长,不着急,慢慢来。原来时间很短,短的一呼一吸间就浪费了好几秒。

裴景臣突然很想见到苏清词,他加快脚步,猛然撞上前方一幕。

春光下,苏清词背靠自动贩卖机而立,神色悠闲,身姿清瘦颀长,合体的牛仔裤勒出紧致而削薄的腰身,卡其色的外套脱了搭在曲起的臂弯处,黑色的高领羊绒衫衬得他面容白皙胜雪。

对面站着一个人,张浩南,张浩南在壁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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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丑又穷的笑是流氓,又帅又有钱的笑就是风流,长得并不差的张浩南显然属于后者。苏清词嗤之以鼻的笑出声,他本就长得独特,和张浩南惯常见的小明星天壤之别,张浩南评价为阴郁又厌世,笑起来美的惊艳又危险,活似病娇。

张浩南不喜欢小绵羊,就喜欢这种野性十足有挑战性的。比如表面小白花实则黑心莲的沐遥,张浩南只喜欢刺激。

突然,张浩南后领一紧,150斤的体格竟被拽的一踉跄。

苏清词眼睁睁看着张浩南像小鸡仔似的被裴景臣单手提溜着脖领子,一丢,张浩南两腿不稳,连跌数步还踩上马路牙子,当场脚一崴,摔了个灰头土脸的屁股墩。

张浩南又惊又怒:“姓裴的!”

啊,好有力量。就算不是男朋友,作为朋友苏清词也要感慨裴景臣的mAn。他从小运动,晨练长跑晚上打篮球,练过拳击,手臂力量极强,强到可以单手托住苏清词的身体,边那啥边从门厅走到卧室。

他们自同居以来只有在床上最和谐。毕竟爽到是身体反应,用不着心理,但如果心理也能跟上的话,又会是怎样的体会呢?性/爱性/爱,只有性没有爱,爽到飞天过后便是下坠的失重感,身体越是满足,心灵越是空虚。

苏清词一笑而过,算了,反正他这辈子是体会不到真正的两情相悦颠鸾倒凤了。

他没看张浩南也没看裴景臣,转身走了,边走边惬意的喝咖啡,快喝完了才发现自己饥不择食居然买的是雾霖。不过太久没喝了,觉得还不错。人呐,果然都是犯贱的,再好的东西天天喝也会腻,再腻的东西太久不喝就会惦记。

裴景臣跟上来了,苏清词也没问他跟张浩南怎么样了,把空掉的罐装咖啡扔进垃圾桶,不以为然的等着裴景臣絮叨。

不料裴景臣只说:“以后别喝了。”

苏清词勾唇轻笑:“活一天算一天,哪那么多规矩。”

他肆意妄为的实话实说,却见裴景臣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很难看,好像身受重伤似的。

坐进车里,苏清词系上安全带,裴景臣没有开车,双手握着方向盘,说:“清词,以后别再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了,好吗?”

苏清词怔了怔,没忍住,笑了:“我发现你

越来越爱管我了。”

裴景臣心下颤抖:“你说过,让我管你一辈子。”

骄阳明媚,穿过绿油油的香樟树投下细碎斑驳的光影。

苏清词突然觉得裴景臣的视线太灼眼,烫的他不得不逃开。

仿佛时光倒退,回到十八岁那年清秋,回到那个记忆中的滑梯上。有啤酒,有披萨,有生日蛋糕,有薰衣草,还有裴景臣。

树叶被染红了,秋风浅荡,高云缥缈,他对着蛋糕许愿,希望我爱的人也能爱我。

吹熄蜡烛,他喝了很多酒,脑子越来越晕。他真的只是临时起意,而非蓄谋已久,实在是气氛到了,在胸口揣了太久的话烫的胸膛很疼,说出来不敢,不说又不甘心,话赶话,忍不住就表白了。

他看到裴景臣目瞪口呆的样子,自己面上不显,心脏快跳的炸开了。

裴景臣问他什么意思,是哪种喜欢。他一时懵了,喃喃的说“就是喜欢啊”。哪有哪种的说法,喜欢就是喜欢啊,刻骨铭心的喜欢,完完全全的喜欢。

他觉得裴景臣在装傻,果然,裴景臣就是在装傻。

这算是婉转的拒绝吧?十八岁生日,很糟糕但也不算特别糟糕的生日,至少他没有颜面扫地,至少他可以借着“喝断片了记不得了有发生什么吗”来装傻充愣。既给自己面子,也给裴景臣台阶下,免得将来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是三天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联系的裴景臣。

因为他花了三天四夜的时间来治愈自己,疗伤的过程不愿再提。不过就是从地狱里爬回人间有些辛苦罢了,爬一半坠回去,再爬一半再坠回去,底下是成千上万的恶鬼,它们抓着他的脚踝往下拖啊,拽啊……

苏清词下意识掐住左手手腕,以为有液体流出来了,其实没有。

“不愧是你,记性真好,我不记得了。”苏清词面色冷峻的说,“我是自暴自弃也好,积极向上也罢,我的身体我做主,我是苟延残喘的熬三年还是干脆利落的活三天,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