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唯爱得永恒(完)
之后贺南鸢在海城的情况,我都是通过摩川间接得知的。
贺明博在年前回了海城,贺南鸢第一时间与对方联系,约定地点归还白珍的信印。
我有问过摩川,贺南鸢去见贺明博的时候,要不要跟着,也好有个保障。但摩川还是那句话,贺南鸢已经是个大人了,既然放手了,就该彻底相信他自己能处理好。
作为高中生,贺南鸢确实是比较稳重的,海城也是个文明安全的大都市,我想着最多就是贺南鸢把渣男痛打一顿,别的问题应该不会有了。
结果除夕那天,沈静给我发了一则新闻链接。
我点进去一看,标题相当的震撼——男艺术家痴迷小男生,网恋一个接一个。
新闻以八卦小报的语气,叙述了前两日发生在一家咖啡馆的闹剧。
我快速看了一遍,总结起来就是:贺明博被人泼了咖啡,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自称是贺明博的网恋对象,被贺明博欺骗了感情,而贺明博彼时正在骗另一个少年。
底下还配了路人拍摄的视频,俩小孩都打了码,贺明博脸上则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
我:“……”
尽管看不到脸,但层禄服饰实在太好认了,我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其中一个小孩是贺南鸢,那另一个,我浅猜一下,应该是收衣服那个。
【老渣男太恶心了吧,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沈静出离愤怒,恨不得现场手撕渣男。
我没有跟她说太多,只是跟着一块儿骂。
【一日畜牲,终生畜牲。】
贺明博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这新闻在社会上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在圈内却已是无人不晓的程度。哪怕他事后出来说是误会,洋相也算是出尽了。
虽说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不得不说,挺爽的。
像贺明博这样的人,假清高,真小人,败坏他的名声,往往比打他一顿更能让他难受。
我随即将新闻链接转发给了摩川,自从经历了上次信息没发出去的乌龙后,他现在也开始用微信了。
【小鸢确实是长大了,这事办得大快人心。】
不一会儿,摩川回过来信息。
【他没有和我提起这事,就说信印已经要回来了。泼咖啡的是收衣服那个?】
【看着像。】
【是个好孩子。】
除夕的晚上,街上行人寥寥,我开了窗,趴在阳台上抽烟
,身上就算裹着羽绒服,还是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冻得一哆嗦。
很远的地方,可能是外环了,可以看到闪烁的烟花痕迹。
真热闹啊。我看了眼手机左上角,才十点多。
不对……已经这么晚了,摩川怎么还没睡?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没手打字,我直接发的语音。
“今天除夕。”
摩川的声音十分清醒,回得也很快。
听了他的回答,我更纳闷了:“你们层禄族也过夏人的年?”
没听说过啊。
“我们不过……”他停顿须臾,“但你过。”
心脏重重跳动了一下,远处隐约的烟花仿佛是在我胸腔内炸开了,纵然寒风凌冽,亦吹不散我心间热意。
我直接发起了语音通话,才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起来。
“你这是陪我一起守岁吗?”我夹着烟,笑问。
“嗯。”
“不困?”
他静了静,说:“我下午喝了很多浓茶。”
我笑得更厉害了,也真是难为他了。
抽完一支烟,我转身回了屋里。
“话说,你这次回去是不是没止语?”
睡了我的床,还与我行了那样多非梵行,照道理他妥妥是要止语的,这次却没见他止,实在稀奇。
摩川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大方承认:“冬丰节止不了语,况且……离得远,算了。”
我一愣。离得远,是指离山君远吗?他现在的借口真是越来越多了,我心里好笑。
破戒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也就无关痛痒了。胜利就在眼前,感觉再过个一年半载,他就可以彻底不用理会那什劳子九色鹿了。
外头还有点杂音,到了室内便彻底静下来,耳边能听到隐隐翻书声,我问他在干嘛,他说在看从贺南鸢书架上找到的悬疑小说。
我有些奇怪:“怎么看这个?”
“想看点刺激的,不容易犯困。”话音才落,他就打了个呵欠。
我脱了外套,躺到床上:“看来刺激强度不够啊。”
“写得不怎么样。”
“那要不换我刺激刺激你?”
摩川好半晌没有接话。
我从床上起来,走进衣帽间,打开镶嵌其中的保险箱,取出一条由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制作而成的腰链。
“我给你做了一条腰链,你下次
和‘不灭’一起戴给我看吧……”我怕他不能完全领会我的意思,补了一句,“不穿衣服那种。”
绿色的叶片,红色的浆果,蓝色的花朵,编织成色彩绚丽的水果锦囊,中间一颗矢车菊蓝的蓝宝石为主石,赤身佩戴在腰间的时候,正好可以自然垂坠在下腹的暧昧地带。
当然,穿衣服戴也一样好看,但我还是喜欢摩川戴着我给他做的首饰,呈现出只有我能看到的状态——华美又圣洁,庄严又堕落。
想想都让人兴奋。
“这条叫什么?”我拍了照发给摩川,过了会儿,他问。
“伊甸园。”
美丽繁华的神界花园,引人遐想的禁忌果实,天堂与欲望,纯真与诱惑,实在没有比“伊甸园”三个字更适合这条腰链,更适合摩川的名字了。
“伊甸园……”摩川喃喃重复着,听声音,似乎是比方才精神点了,“穿衣服不能戴吗?”
我把腰链放回保险箱,闻言忍笑道:“也可以,就是效果差点。对了,年后你来海城开会,就别住学校里了,住我家吧,我每天送你去海大。”
一想到很快又能在海城见面,还是难得的两人世界,我就心情雀跃,快乐地想哼歌。
然而,摩川很快就打碎了我的幻想。
“今年可能来不了了。”
我本来都躺床上了,听他这样一说又直起身,脸都垮下来:“为什么?”
“恰骨明天回来,带着他的小朋友一起。别人来做客,我总不能不在。”摩川解释。
“他们明天就回去了?”
“嗯。”
“那我跟他们一起吧,你都不来了我还待在这儿干嘛?我也走了。”我快速做了决定,起身把衣帽间的行李箱拖出来,摊在地上就开始往里头装衣服,“他们怎么回去?飞机?”
“高铁转火车。”
“那得坐多久,几十个小时?太累了。你跟小鸢说,让他们和我一道坐飞机回去。”怕摩川不肯,觉得我宠孩子,我紧接着道,“小鸢一个人就算了,他还带着一个小朋友呢。”
锻炼贺南鸢可以,但连客人一起锻炼就过了吧。
摩川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那我打电话给他。”
“你就说是你的主意。”不然我怕贺南鸢那小兔崽子又犯倔,不肯接受我买的机票。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继续往行李箱里塞衣服,自己的东西,带给摩川的东西,还有菀姨
要我带给严初文的东西。
今年郭姝待在棚葛,没回家过年,严初文不好留她一个女孩子在研究院,便也没回海城。
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我以为菀姨总要数落几句严初文,结果她不但没生气,还满脸笑意向我打听郭姝的事。
猛然间,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好像有了合理的解释,恍然大悟,醍醐灌顶,我突然就理解了当初严初文发现我和摩川之间有事时的感受——严初文?郭姝?他俩?!什么时候的事儿??
菀姨知道我每隔两个月就要往棚葛跑,干脆就把要寄给严初文的东西让我带去了。
都是些厝岩崧没有的海货补品,海参、燕窝,还有两盒阿胶,想都知道菀姨这些东西真正是要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