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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都知?道了?。”梅泠香微微颔首。

 

 她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可?她的态度,莫名让章鸣珂心中微微刺痛。

 

 “你果?然都知?道了?。”原来真被他猜中。

 

 所?以她喝得调理身子的药,真的不会是避子的药吗?

 

 “我其实没想去同他们喝酒的,就是觉得闷,想找人说说话,可?一去我就后悔了?。”章鸣珂拉住梅泠香的手,语气?带着卑微的歉意,“往后我再也不赴他们的约了?,娘子,你别不高兴,别冷落我,别对?我失望,好不好?”

 

 章鸣珂发现?,她虽唇边噙笑,却并未因?他迟来的坦诚而欢喜。

 

 他有些心慌,很怕她失望,怕她不信他的话。

 

 这几日她身子不太舒服,事情也是千头万绪等?着处理,梅泠香已记不太清那日他出府前发生过什么事。

 

 稍稍一想,不过就是习武、读书,帮她和袁太太打下手。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大少爷觉得闷了?,想找人说说话,无可?厚非。

 

 可?是,他首先?想到愿意倾诉的,是他嘴里不耻的旧时兄弟,而非她这个枕边人。

 

 也难怪,他们虽是最亲密的夫妻,却从不是交心的知?己。

 

 “郎君主动告诉我,也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泠香怎会不高兴呢?”梅泠香说话间?别开脸,望向窗外树影寂寂,闷热无风的庭院,“我只是在担心爹爹的身体?,明日张神医来,不知?能不能医好爹爹。”

 

 第二日,接到张神医,仍是前世记忆中的模样。

 

 不同的是,前世这一日,章鸣珂与她不熟,泠香来接张神医时,并未告诉他。

 

 而今世今日,章鸣珂是同她一道来接人,且很殷勤地张罗膳食、车马。

 

 把?张神医请进梅家院门时,章鸣珂甚至展开折扇挡在神医头顶,替他遮阳。

 

 此刻,他仍忍不住打量这小老头,须发花白,脸上沟壑颇多,但怎么看也就是个寻常老者,除了?身子骨硬朗些,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能耐。

 

 这老头真是神医,能治好岳父?章鸣珂不太相?信,总觉得是高泩为了?在梅泠香面前表现?,刻意夸大其词。

 

 张神医医术高明,性子也异于旁的大夫。

 

 他诊脉的时候,不让外人在侧,开方、抓药也只许他亲信的药童动手,绝不外传。

 

 “真是年纪越大,毛病越多,都谁给惯出来的?”章鸣珂坐在院中樟树底下等?时,热得汗直淌,边摇折扇替梅泠香扇风,边不耐烦地嘟囔,“他要真有本事,小爷也就忍了?,若是医不好,小爷砸了?他招牌。”

 

 “你少说两句,休得无礼!”梅泠香横他一眼,章鸣珂赶忙噤声。

 

 天气?太热,不止章鸣珂等?得心焦,梅泠香和许氏也心急。

 

 梅泠香何尝不希望张神医少些规矩?若没有那些古怪规矩,前世里她就能知?道爹爹该吃什么药,哪怕上回没请来张神医,她也能凭着记忆找方抓药。

 

 当然也只能想想,毕竟两世规矩都是如此,且就算没这规矩,病情不同的时期,方子里各种药的剂量也需调整,她也很难照本宣科。

 

 待门扇打开,药童出来请他们进屋,听到张神医简短的几句话,梅泠香悬起的焦灼的心,蓦地沉入谷底。

 

 神医的说辞,几乎与前世一模一样。

 

 好在,张神医来之后,梅夫子的病痛与先?前稍有缓解,胃口好转了?些。

 

 神医喜欢清静,不爱人员混杂的客栈,便住在梅家新收拾出来的屋子里,对?外只说是家乡遭了?难,来探亲的远亲。

 

 梅泠香隔三差五回去看看,爹爹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故作轻松,泠香心里却不敢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