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第2页)

 

 “阮雾,我还是要郑重的和你道个歉,打赌的事是我的错。”

 

 阮雾只是释然的笑了笑,回搂住她。

 

 当阮雾胸口的枪疤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眼底的时候,秦知聿几乎颤抖的吻上那道狰狞丑陋的疤痕,濡湿的睫毛贴紧皮肤,他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

 

 阮雾知道他还是自责,固执的把所有责任揽到他自己身上,可是缘生缘灭哪有那么多斤斤计较的事,如果真的要从头追溯而起,宋明远也有一份责任。

 

 可是如果他不说,阮雾又会等到什么时候开口呢?归根到底她也有错,她在爱里太过于胆小怯懦,骨子里依然是鸵鸟性格,遇事逃避,总是下意识的认为自己真的不那么重要,所以在被他那么热烈的爱过之后,她根本无法相信她就是个筹码。

 

 外公外婆的决定和离开确实让她难以接受,可是外公临走前的话语,还有阮明嘉那段时间几乎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心都其实已经或多或少的开解了她。

 

 从头到尾困住她自己的只是筹码二字而已。

 

 因为被抛弃,所以她优秀独立,所以她不甘心做依附别人生长的菟丝花,更无法接受,自己只是爱人的筹码工具。

 

 可是当秦知聿那枚红绳漂洋过海的辗转到她手里,亦或者张南酒后的一番话,更多的是秦蓁说的一番话,让她知道,她原来其实也有被好好爱过。

 

 周末和秦知聿吵架时怨他的口不择言吗?她其实是怨的,可是她又清楚明了的知道,在某种程度上,她也是个逃兵,也是她抛弃了他们。

 

 所以啊,天底下没有真正的圆圆满满,感情也不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付出多少就会收获多少。

 

 因为爱本身就是不能去权衡利弊的。

 

 去非洲前的她,总以为勇敢就是义无反顾的离开,永不回头,后来她才知道,那只是逃避。当她坐在沙漠里抬头望向月亮的时候,她根本无法骗自己,她发了疯的想回去,可是她又胆小怯懦。

 

 等她真的回来之后,她才清楚的感受到他们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坏情绪全都托了起来,是他们,让她勇敢。

 

 作者有话说:

 

 english show time

 

 那是环境描写谢谢审核员

 

 第79章 chapter79

 

 ◎chapter79◎

 

 天气渐渐变得凉爽起来, 上班的路上随处可见街道两旁扑簌簌随风飘落的树叶,连空气都飘着秋天的味道。

 

 阮雾一大早就驱车去了医院,今天是林林出院的日子, 小姑娘恢复的非常好, 与此同时,阮雾的论文也正式发表, 她从医院旁边的花店买了一大束粉色玫瑰去送小姑娘出院。

 

 看着小姑娘兴高采烈的上车回家, 阮雾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单手揣兜不停的站在医院门口摆手。回到办公室之后, 阮雾敲了敲陈井办公室的门,一点自觉也没有, 不等他说让进就推开门往里走。

 

 陈井自从到医院来穿了几天西装之外其余的日子直接怎么舒服怎么来,长腿交叠放在桌子上,医生制服被叠的整齐放置在一旁, 手里拿着厚厚的医学杂志在翻看些什么。

 

 听到阮雾走进的脚步,陈井放下手里的书籍,摸起根本没有度数的眼镜戴上, 正襟危坐的看向她,“有事?”

 

 “林林都出院了,我是来问问你,什么时候走。”阮雾清幽的指尖敲着桌面, 正琢磨着怎么把陈教授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 这老头别扭的不得了, 一早上把她喊办公室里面东拉西扯, 最后极隐晦的暗示她。

 

 他眉骨扬了扬, 低头卷了一下袖口, 露出带有纹身的小臂, 身后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医学杂志,陈井笑了笑,沉眸里划过一丝了然,语气笃定,“老头让你来的吧?自己拉不下脸不好意思来问我,整个医院我和你又最熟,然后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你,让你当说客,劝我留在医院,最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呆着。”

 

 阮雾惊讶的睁开嘴巴,陈井真是神了,全给猜到了,这他妈业务水平比风靡城北大桥底下的神算子还牛逼。

 

 陈井笑容更大了些,笑的连肩都颤着,抬头睨了阮雾一眼,幽深的眼底分明是红透了。他拉开抽屉把一份续约合同拿了出来,推到阮雾手边。

 

 “我就知道他心软,从他答应我让他去见今宵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心软,所以我早就偷偷找了院长谈续约,在非洲赎罪也是赎罪,留在他身边给他养老送终也算是替今宵赎罪了。”

 

 合同被阮雾掀开,条条框框写的清清楚楚,鉴于陈井在msf十年为非洲和平和国际医疗事业做出的贡献以及由院领导并呈交上方协调开会统一决定正式聘用陈井。

 

 “陈哥,你说,当年如果我和你都早一点回来的话,是不是现在又会是另外一番光景?”

 

 阮雾放下合同,眺望远方,手上摩挲着那枚戒指。

 

 陈井敛住笑意,目光深沉悠长,良久之后,他闭上眼睛,像是回忆,徐徐开口。

 

 “这十年,我几乎走遍了非洲大大小小的地方,丛林,悬崖,沼泽,瀑布,裂谷,如果当年我没有去非洲的话,说不定自己早就随随便便找个地方了结自己了。可能正是见过满目疮痍的非洲,所以才会想活下来,毕竟那时候我连死的资格都没有,被留下的人就应该永远痛苦,永远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