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第3页)
谭文彬则穿过厅堂,来到厨房,一进厨房,就被摆在这里的一座黑色棺材吓了一跳。
“哦豁!”
厨房里是土灶供灶王爷的地方,正常人家就算家里要停棺,也不会摆在这儿。
谭文彬稍微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棺材有点年纪了,而且没上棺材钉,且棺材盖接触位置,有明显的划痕,也没灰尘。
这意味着,这个棺材盖经常会被打开。
他嗅了嗅鼻子,没闻到尸臭味,而且棺材地上也看见了一些米糠,意味着这家人是把这口棺材当储粮柜用了。
但谭文彬还是没有擅自开棺再检查一下。
因为按照小远哥的逆推思维再结合自己的现实情况,他是不可能和胡一伟这样的人真正交上朋友,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
所以能“触动”自己的,大概只有是范树林,而范树林来“触动”自己的先决条件,就是原本的胡一伟在一个月后来这里出事了。
问题,不一定在这栋屋里,但这栋屋里,有发生问题的概率。
提了一个热水瓶,谭文彬往回走,经过向上的楼梯时,抬头向上看去。
楼梯通往二楼的位置,居然还有一扇门,那扇门现在闭合着。
这是什么奇怪设计。
奶奶和离婚回家的小孙女睡二楼,大孙女一个人睡楼下,中间还有一扇门。
算了,明天跟小远哥汇报去。
谭文彬回到房间,把门上闩。
热水瓶里的水是温的,二人洗了脚后,就躺床上开始睡觉。
胡一伟开了一天的车,先睡着了,开始磨牙。
谭文彬倒是不觉得吵,毕竟过去他和润生一起睡李大爷家一楼时,每晚都和润生比拼谁的呼噜声更大。
渐渐的壮壮也睡着了。
睡着睡着,壮壮就觉得眼睛有些发痒,像是有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附着在了上面,很黏人。
他抬起手,开始抓挠。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脚步声。
谭文彬马上放下双手,一动不动。
脚步声由远及近,让谭文彬诧异的是,对方先前还在屋外,现在已经快走到床边了,可房间门是关着的,自己还上了闩。
难道,自己走阴了?
不是提前至少一个月的么,这就开始出问题了?
谭文彬心里有些慌,近期,大家都接受了特训,可和另两位不同的是,他的培训是在嘴上。
要是有实体的死倒,他还能拿起黄河铲斗一斗,可这种莫名其妙的玩意儿,他是真没什么办法,倒是自书上看到过一些笨办法流程,但那得开供桌摆坛,不实用啊。
因此,他只能再次祭出小远哥教自己的遇到邪祟时的保命手段,心中默念:我看不见你,我看不见你……
很快,床尾传来了动静,像是有人爬上了床。
谭文彬感觉自己右脚位置传来凉意,然后凉意不断上移,到小腿,到大腿,到小腹,到胸口……
要是接下来要到自己脖子的话,谭文彬肯定会睁眼不装了,他兜里可还放着破煞符呢,大不了拼了!
但对方并没有去摸向自己脖子,而是将手放在自己右肩处。
右肩一片冰凉,对方似乎想要自己起来。
但自己就是不起来继续“睡觉”。
然而,自己没动,可自己身边躺着的胡一伟却动了,从动静里可以察觉到,他坐起身,下了床,然后光着脚没穿鞋,向外走。
“咔嚓……”门闩被打开的声音。
“嗯?”接下来,谭文彬的意识出现了一阵眩晕,然后整个人产生了“快速上浮”的错觉。
他猛地睁开眼,刚刚像是做了一场梦。
眼眶周围的刺挠感消失,扭头一看,旁边的胡一伟不见了。
他赶忙下床穿鞋,走到房间门口,门闩被拉开,门只是虚掩着。
“嘶……”
思考了一下,谭文彬还是觉得应该偷偷出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来推线索的,得挖掘出东西去和小远哥汇报,可不能一味地当缩头乌龟,必要的风险,还是要冒的。
将门轻轻再拉开一点,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来到厅堂,没发现什么异常。
谭文彬想到了厨房里的那口棺材,可正当他打算蹑手蹑脚地再去厨房看看时,却听到了来自曾茵茵房间里压抑动静。
嗯?
谭文彬踮着脚,一步一步来到曾茵茵房门前。
距离近了,里头的声音也就更清晰了,是男女间有节奏的闷哼声。
屋内没开灯,但今晚天气不错,所以月光很足,月光从窗户处透入,也给屋子里带来些许能见度。
谭文彬将眼睛凑到门缝边,向里看见,这个位置恰好能看见房间里的床。
两具身体,正错叠在一起,做着最原始的运动。
但这种事,光靠一方肯定完不成,女的应该是曾茵茵,那男的难道是……胡一伟?
他当然清楚胡一伟不是恼羞成怒到要拿自己大姨子当报复对象,刚刚分明是有脏东西进了房间,把胡一伟“喊”出去了。
而且很可能,那个脏东西原本是想喊自己的。
如果自己不会走阴,没办法抵得住,那岂不是说,现在床上的那个男的,就会变成自己了?
这时,屋子里的节奏变得高亢起来,男女的喘息声夹杂着一些说话声,也更大了。
男女互相喊着对方名字的同时,还夹杂有街头混混打架时才会飙出来的脏话。
如同两位决斗者,经过试探到鏖战后,进入了刺刀见红的关键时刻。
而且,双方说的都是一样的方言。
胡一伟只来过这里一次,而且那次大部分时间还站在外头,与台阶较劲,哪可能学会本地方言。
“啊~”
“啊~”
屋内同时传来两道结束音。
谭文彬默默地离开这里,往回走,他刚进屋把门带上,对门房间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谭文彬马上上床,装作睡觉的样子。
他的眼睛,又出现了先前的刺挠感,像是又有什么玩意儿黏上了,这是又要走阴的趋势。
门被推开的动静传来,紧接着是上门闩的声音。
然后,谭文彬感知到身侧有人躺下。
随即,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但谭文彬没有睁开眼,依旧躺着没动。
心里数数计算时间,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当谭文彬觉得可以睁开眼时查看一下胡一伟情况时,屋内又传来了脚步声。
刹那间,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妈的,那脏东西还没走!
受到惊吓后,脑子反而更清醒了。
是啊,脏东西要是走了,自己走阴会结束的,只要自己走阴状态还在,就意味着脏东西还在附近。
谭文彬继续撑着。
可问题是,他的走阴没办法维系太久,而且对他的消耗很大,起初他还能有意识在装睡,但很快,他就因精神过度透支,真的昏迷了过去。
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透过窗户和房间缝隙照射进来,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嘶……头好疼。”
谭文彬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坐起身,他现在终于理解当初小远哥透支到瞎时到底有多恐怖了,自己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已如此痛苦。
胡一伟居然还没醒,依旧躺在自己身侧。
谭文彬低头看向他,只见胡一伟眼眶发黑,眼袋极为严重,嘴唇发白,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憔悴。
等再将目光往下时,谭文彬不由瞪大了眼睛:只见胡一伟的裤裆处,一片殷红!
他赶忙推动胡一伟,胡一伟被推了几下后,侧过身,一边继续磨牙一边说起了梦话:
“苗苗,苗苗,呵呵,你真好,我的苗苗……”
谭文彬舒了口气,看来只是透支了,但没生命危险。
“苗苗,我爱你,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谭文彬摇摇头,这都要被榨干了,还做春梦呢。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谭文彬马上翻身下床,来到自己登山包旁打开一侧拉链,黄河铲的铲柄就在这里。
门被推开,曾茵茵站在门口,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胡一伟,又看向了站在那里的谭文彬,问道:
“你不饿么?”
“不饿,不饿。”
“但我已经把饭做好了,还是来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