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公子世无双【8】(第2页)

    “唔,依你。”

    然后第二晚还是那种书,只是男主换了个身份,是个大英雄而已。

    周至心里苦,只能每每装作睡去的样子,打发这种尴尬的场面。

    久了,安松也不是常常拿那些书来读,换成正常的,反正就看他自己怎么想了。

    只不过后来周至发现安松拿的书,有时候能表现出他当天的心情。要是读的是一本杀来杀去的书,他的表情也不会泄露半分,周至原本不知道,还以为安松要教会他即懂得爱之一事,又要懂得杀伐果断,还觉得这样的教育方式很英明。偶然一次在同样的情况下,看他一边读书一边揉弄尾指上的戒指,他记得书里说,安松摸戒指的时候,说明他那时候的心情并不好,随时随地会杀几个人来开心开心,周至不能时时看到他衣袖里的手,在三次也是如此情况之后,就莫名确定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他信了,每每到了这种时候,怕涉及到自己,就会夸特别像安松的那个角色说他如何如何聪明如何如何厉害云云。

    如此水深火热,不知朝暮的过着。周至虽然没落下吃喝,但身子却眼见的瘦了许多,白得透明,身子容易乏力,已经隐约有以前生病的模样了。弄得他精神上也不怎么好,总感觉疲累,一天都是睡着过去的。

    这个地方应该和外面的温度应该差不多,看安松的穿着也能猜的出来,外面的天气是热了,因为他最近冷了。关进来的时候春中,温度适宜,现在怎么的也有个把月了吧。

    安松今夜给他读了一片描写江南的诗词,心情应该很好。周至大着胆子问他,“父亲,外面的半步莲可是开好了?”

    半步莲是夏日的一种花卉,在碧水上隔上半步便生出一朵洁白如雪的花来,花瓣层叠,在水上盈盈而立,周至挺喜欢看的,以前在亭子里一看就是老半天。

    “开了。”安松回答他,语气平淡。

    “花香如何?”

    “一如往常。”

    “那便是香极了。”

    安松不语,周至也没说话了,怀念的想着那芬芳的香气。想着想着睡意汹涌,身体乏力,他连呼吸都差点没什么力气支持。这身子怕是有毒,该吃吃该喝喝他还是弱成这样,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怕不是坚持不住要重来一次了’这念头在脑海里浮现得多了,他就不怎么怕了,毫无波澜的还想着下次重来,一定要多看看半步莲。

    “若你想看,今夜可以一去。”

    周至精神起来了,眼睛一亮,“果真?”

    安松哭笑不得的回道,“还能骗你不成。”

    他似乎是忘了他骗他的事不少了,先前哄他的那个计划之后没再提起过。虽然知道大半是拿来推脱的借口,周至心底还是存有一份希冀的,事实也确实没出什么意外的没有发生,他失望着又理所当然的想,活着就好了。即使如此,他对晚上的半步莲还是想的,这语气就有了那么一份真心,好叫安松能看在他的诚意上,应允那么一次。

    “多谢父亲。”

    安松离开了,周至不知时间,等着等着,模模糊糊要睡着,又惊醒,又模模糊糊要睡下,重复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忍不住睡去时,感觉到有人给他穿了衣服,眼皮沉重也没睁得开。安松没叫他,给他穿好了衣服又戴上了厚厚的斗篷外套,抱着他出了门。

    周至转醒时,心里想这安松总算说话算话了一回,发现他这样抱他有些别扭,但知道自己也没有行走的力气,也就将就着了。

    今夜月色极好,湖面波光粼粼,半步莲的花开在月光的清辉下,白的花瓣儿蒙上一层光晕,很是动人。

    夏日暖风拂过,周至感觉冷的不由得缩进了安松的怀里,引来安松的视线。斗篷是黑色的,衬得他的肌肤比池面上的半步莲都要白上一分,眉眼如画,灯笼的微光把他的脸晕的仿佛有了点血色,看着又精致了不少。也不知道李氏那么普通的容貌,是怎么生出这样出彩的人。

    想到李氏,又是皱了眉头,这女人自儿一去,便又是一通折腾,非要开棺差点坏了他的好事,现在又是郁郁,坐在一处半天不语,他哄得多了也烦了,连迈进院子的念头都没有,可为了多年的计划,又不得不去,心下总烦躁得多。有时候就是去会会婉婉,可是她总也不说话,说话时要么问他顾明如何,要么问少爷是不是真的没了,谁会不在意喜欢的女人念叨别的男人呢,次数多了他也感觉到无力,就没怎么见她了。那他都干了什么?哦,是了,他对着李氏感到烦躁的时候,会晃过一个人,解了心下片刻烦躁,书房作画时,也会想起,看着婉婉时,也会想起,还天天拿话本子读给他听,初时确实是一时兴起,后来就习惯了。有时候听到他夸那有些像他的人,心里莫名有些受用......安松这才发现自己近月来,似乎,陪这个儿子太多了。

    不动声色的打量怀中的少年,少年盯着池中的花眼睛都没舍得移开。罢了,养了十几年,也不差一时,将养着看看,也是可以的,就当养了只皮毛漂亮的金丝雀。

    那么想着,理所当然忽略了种种异样来。

    半柱香的时间,周至就被安松抱了回去。

    之后又是睡上几天。安松今夜读了一篇布满杀伐之气的书,可是周至精神不足,懒得说话,没打几分精神就睡下了。

    安松莫名的心里不愉快,但还是给周至盖好了被子,出了门去。

    周至意识昏沉里,感觉到有人在摇自己,只好睁开了眼睛。室内点着一只小蜡烛而已,还昏暗得很,那人又是背光,隐约里只能知道那人还带了张面巾。

    那人见他醒了,就没再摇他,只是手还搭在他肩上,厚实有力,还是个男子。

    这个时候谁呢?还有谁呢?莫不是安松给他设下的陷阱吧,看他是不是真的听话?或者也有可能是安松的死对头发现了他,觉得这人假死还被安松藏得那么深,肯定是个大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