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灌醉

    阴沉的天色,光线也不怎么好,易臣夜站在窗口,窗帘拉开了一点缝隙,他看着后花园的人。

    昨夜下了一场雨,后花园的枝叶都被雨水打湿了,清晨园中传来微弱的“喵喵”叫声,女佣把兰随叫了过去,好一番寻找,才发现是一只小橘猫掉进了排水缝隙中。

    此刻那边围着三个人,女佣弯腰探头看着,最里面,兰随戴着一双手套,脱了的西装外套让女佣拿在手中,弯腰去捞猫。

    弯腰时紧绷起来的腰身,使的衬衫贴了身,衣服沾了露水过后,那衬衫更是明显的勾勒出了肌肉的线条。

    易臣夜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耳朵灵敏,处在二楼,都能听见猫奶声奶气的叫着。

    这里经常会有流浪猫流浪狗出没,家里的女佣会给途径此处的小可怜们投喂的东西,因此那些流浪猫流浪狗便喜欢往这边来。

    没一会儿,他看到兰随戴着手套的手抓着一只橘色的小猫出来了,他额角黑色碎发被打湿,落在眉间,仿佛点缀了几点温柔下来。

    他手中的小橘猫湿漉漉的,还有些脏兮兮的沾了泥土,又土又丑。

    易臣夜眼底划过嫌弃。

    “毛巾。”他听到兰随对女佣说。

    一旁的女佣忙把毛巾递上来,兰随接过毛巾,在小家伙的脑袋上擦了擦,包裹住它的身子。

    这块毛巾是兰随的,女佣提了一嘴,兰随说没事,“它的爪子被扎到了,家里有药吗。”

    小橘猫乖乖的依偎在兰随的臂弯间,冷的瑟瑟发抖,仰头看着兰随喵喵叫唤着,奶声奶气勾人怜惜的很。

    “嗤。”易臣夜嗤笑了声,喃喃道,“还懂得讨好人。”

    易臣夜一向不讨猫狗喜欢,他也不喜欢靠近这些小东西。

    “兰随管家……”女佣道,“你先去擦擦头发吧。”

    小橘猫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有些炸毛,挣扎了几下,兰随抬起手,抚摸着它的脑袋安抚着,被摸了几下,小橘猫才平静下去。

    兰随下意识往二楼的方向看了眼。

    只见窗帘紧拉,窥不见房内半点画面。

    易臣夜背对着窗帘,浑身紧绷,下颚微微上扬,呼吸微弱,几秒后,他拉开一点窗帘缝隙往外看了眼,恰巧看着兰随抱着小橘猫进了屋,垂下的眉眼划过一丝戾气。

    客厅里开了灯,兰随把小橘猫给女佣拿去处理了,顺道换了身衣服,看了眼手表,易臣夜还没下来,他正想上楼去叫人起床,就看到了从楼上走下来的人。

    一身西装革履,深邃的面庞没有笑意,彰显得疏离冷漠,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

    兰随面上挂着一贯的微笑,道了声“早上好”。

    易臣夜没看他,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兰随:“早餐很快就好了。”

    易臣夜“嗯”了声。

    没过多久,女佣从厨房里端出了热腾腾的早餐,兰随在一旁给他倒上真正属于易臣夜的食物,放置在他手边。

    “不合胃口吗?”兰随站在餐桌边上,见易臣夜半天都没有动筷子,桌上的几样菜还都冒着热气。

    “哒”的一声清响,易臣夜把叉子放在了意面旁边,只用余光去看身旁的那道身影,“没食欲。”

    “早餐还是要吃点东西, 今天会很忙。”兰随说。

    易臣夜敷衍了吃了两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兰随站在他身侧,视线掠过易臣夜后脑勺一缕没整理好的头发。

    昨晚应该是他的噩梦吧,希望这几天晚上他能老实点别再来了。

    有点受不住。

    “你吃了吗?”他听到易臣夜问。

    兰随:“吃过了。”

    “早餐太多了,我吃不了。”易臣夜说,“有点浪费,你过来,再吃一点。”

    易臣夜偶尔会让兰随和他一起吃早餐,而那些时候,基本上都是前天晚上易臣夜“做过梦”之后,所以兰随吃早餐不会吃的太饱。

    闻言他也没说什么,拿了干净的碗筷,坐在了餐桌另一侧。

    易臣夜没再动筷子,喝了半杯红酒杯里的液体,就在一旁看着他吃。

    兰随吃东西动物不算慢,咀嚼食物时,脸颊边的咬肌鼓动,透着有条有理斯文的样儿,这会儿兰随没再在一旁盯着他,所以易臣夜视线便似有若无的落在了他脸上。

    仔细一看,他那张脸似乎比之前的一段日子苍白了些,一双狭长的眸子带着藏的很好的疲惫。

    易臣夜舌尖舔过尖牙。

    似乎能回想起一点美味的味道。

    在之前,他没有哪一次喝鲜血是享受的。

    这是他抵触,却又无法抗拒的本能。

    兰随听到一声细响,抬头的瞬间,又听到一声响。

    红酒杯在易臣夜手中被捏碎,杯中红色液体从他指缝中流淌出来,冷白的肤色配上鲜红的颜色,给人一种视觉的冲击感,犹如被捏碎的玫瑰,颓靡艳丽。

    易臣夜面无表情的垂下了眼帘,看着自己的掌心。

    “易总——”兰随怀疑,易臣夜刚才是不是把这杯子当成了他,“没事吧。”

    吃饭吃到一半,饭桌上变成了一场血腥饭桌,医药箱打开放在一边,兰随替易臣夜把扎进掌心里的玻璃碎片挑拣出来,再给他处理掌心上的划痕。

    易臣夜坐在沙发上,看着蹲在他前面给他处理伤口的兰随,坦荡敞亮的姿态,一点都没有昨晚做那些事时的影子。

    也正是因为兰随白天那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状态,才让易臣夜好几次怀疑自己不是在做梦,而后又打消那个念头。

    易臣夜抿了下唇,看着兰随镜片后垂下的眉眼。

    男人眉头不自觉的微微皱着,这神情在他那张冷峻的脸上看起来很严肃——往下是他领口扣的一丝不苟的衬衫衣领。

    兰随温热的手握着他的指尖,易臣夜痛了,会不经意的卷曲一下手指,又被兰随拉着伸直,他拿着棉签清理完伤口,给他上点药。

    “不用。”易臣夜把手往回抽了抽。

    用不了多久,这伤口就会愈合的。

    “受伤了就该上药。”兰随握着他指尖,把他的手拉回去,“这么好看的手,要是留了疤,多可惜。”

    兰随掌心的温度对易臣夜而言有些高了。

    他看着拉着他的那只手,指甲盖上是粉色的,月牙分布的恰到好处,看着优雅贵气,兰随的手比他的手要大一些,要温热一些。

    易臣夜无端想起了早上的那只被兰随抱着进屋的小橘猫。

    自己和那受伤的小橘猫,在兰随这儿,怕也差不了多少。

    他绷直了唇线。

    兰随感觉到了易臣夜周身气场沉沉,他想,昨晚好像玩的是有点太刺激了。

    易臣夜衬衫衣袖沾染了几滴血,兰随拿着手帕去擦,还没碰到,易臣夜就把手抽了回去。

    “脏了,要换件衣服。” 兰随说。

    易臣夜让他把衣服拿到他房间里去就行了,这回换衣服他没让兰随进他的卧室,他待了近十分钟,才从卧室出来,这一折腾,早餐都凉了。

    这两天天气不怎么好,兰随和易臣夜在同一间办公室办公,今天一天下来,易臣夜的目光都似有若无的往他那边瞥,再就是看着自己那只缠绕着纱布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