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六章 天刀为帅,重回长安(第2页)

 单婉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宋师道也更加尴尬了。

 林远叹了口气,不再试图解释什么,问道:“宋公子此来,可有何事?”

 宋师道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家父已经结束闭关,请国师前去正厅一叙。”

 “也好,烦请宋公子带路。”

 林远又看了单婉晶一眼,似乎在说:老实点,别乱说话。

 单婉晶吐了吐舌头,明显没有把林远的警告放在心上,甚至还拉着他的手轻轻摇着,还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很是惬意。

 这丫头,简直无法无天!

 林远嘴角微翘,没有在意单婉晶的举动,起身向宋阀的正堂走去。

 此时,宋阀的一众高层尽皆坐于此,瞧着那高坐主位的宋缺,宋智等人面色犹豫。

 一直以来,宋缺都是宋阀的定海神针,也是不败的神话。

 平时宋缺很少管理家族事务,一般都在磨刀堂中,哪一次要是能来正厅中议事,都会让众人激动莫名,哪怕是有着天大的困难,也仿佛不用在意了,因为都被会天刀斩断!

 可这一次,天刀败了。

 尽管消息控制得很好,并没有传出去,但宋智等人却是很清楚,宋缺的确是败了。

 宋缺一败,他们的精气神不说衰败,至少也是萎靡了不少。

 因为,信仰……

 宋缺冷哼一声,道:“我这一败,看来并不是坏事。瞧瞧你们,都成什么样了!”

 宋智、宋鲁等人对视一眼,苦笑无言。

 “风无常顺,兵无常胜,天下又岂有不败之人?尔等太过骄纵,我这一败,也能让你们清醒清醒。”

 宋缺言语冷冽,眼中的精气神却是越发旺盛。

 显然,与林远一战,虽然没能让他那已至临界点的精神彻底升华,但也磨砺许多,增强了不少。

 也算是,有所收获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道理也的确很清晰,但宋智等人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第一时间恢复过来。

 宋缺也知道这一点,并没有强求。

 “父亲,国师与单公主已经到了。”宋师道走了进来,微微躬身。

 宋缺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带着一众同样站起来的宋阀子弟上前迎接,这画面,倒是让林远有些不好意思。

 无论如何,他和宋缺才刚打了一架,还毁坏了磨刀堂和不少的建筑,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钱财方面的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对宋缺和宋阀的威信的打击,要是被有心人运作一番,甚至有可能动摇宋阀在岭南的地位。

 可宋缺却还是这般热情,实在是……咳咳!

 宾主坐下之后,林远上下打量了一番宋缺,忽然笑道:“宋阀主收获不小,倒是让贫道安心不少。”

 宋缺颔首道:“国师境界高远,宋某难以望其背,此番也多亏国师指教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有些忿忿的宋阀中人,皆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缺。

 他们心目中的阀主,那可是一个妥妥的高冷男神啊,别说和其他人互相吹捧了,平时就连笑容都难以看到。

 可今天……

 不对不对,不是阀主他老人家吹捧国师,而是一种发自真心的认可,与推崇!

 没错,就是这样!

 宋缺的确是十分推崇林远,无论是那太极无极的意境,还是若隐若现的伏羲八卦,最重要的,还是林远跟他交手时,完全就是直接刚正面。

 不像其他人,哪怕是上了磨刀石的人物,也都跟个泥鳅一样到处躲。

 当年也只有霸刀岳山能与他硬撼几招,最后还是被他给砍了,现在林远同样是跟他硬刚,但最后连剑都不用了,这实力,这种畅快淋漓的战斗,还不值得让他推崇?

 当然。

 当时两人的战斗太过激烈,交手时有真气支撑,两人的刀和剑都还算完好,可战斗一结束,失去了真气的保护,刀也好、剑也罢,全部变成了一堆细屑,飘散而去。

 不过天刀之所以为天刀,只因为握着它的人是宋缺,是宋缺成就了天刀之名,而不是什么武器成就了宋缺。

 宋缺用什么刀,什么刀就是天刀!

 “就是有些可惜,宋阀主终究还是没能踏出那一步,梵清惠用性命做饵,为宋阀主争来的这一局,终究是白费心思了。”

 一句梵清惠,顿时让在场众人面色尴尬。

 尤其是宋智、宋鲁这些人,他们和宋智是同一代人,也是知晓两人之间纠葛的人物,自然对此很是尴尬。

 反倒是宋师道,有些好奇,但却又死死地压抑着,不敢开口询问。

 宋缺面色如常道:“时也命也。她一生算计,终究是完全落空,最后甚至毁了整个慈航静斋。终究,是太过了。宋某的道路,也从来不在一时一刻之争,她为宋某选择的道路,终究不是最适合宋某的。”

 林远点点头,“这话倒是没错。最适合宋阀主的路,在战场之上,是为帅一方,驱除胡虏。”

 纵观宋缺一生,最光辉灿烂的时刻,绝对不是他自困于磨刀堂内之时,而是他初登宋阀阀主之位,整顿岭南,平定夷乱,联结南僚群雄,面对隋帝杨坚十万大军,以一万精兵对阵,于於苍梧会战,宋缺十战十胜,以强大的统率能力和政治智慧,以及超强的军事手腕,让杨坚不得不采取怀柔手段,封其为镇南公,世代永镇岭南!

 这是一个凭借着一己之力,在一个足以实现大一统的君王手中,争取到一丝纯正汉人血统与气运的人物。

 他的光辉,是他为汉人血统付出而获得的,而不是他那被誉为天下第一刀、不败之刀的武道称谓。

 宋缺双眼微眯,轻笑道:“日前,宋某还曾有言相劝国师,未曾想不过短短几日功夫,便轮到国师来劝宋某了。宋某的道,的确是在战场之上,不过并非单纯的战场,而是为恢复汉人衣冠的战场。寇仲……不错,但终究是差了稍许,若是国师能站出来,那宋某也不吝为国师驱策。”

 林远叹了口气,“贫道早就有言,志不在天下。也罢,当日长安一刀之情已还,贫道便不在此多待了。”

 宋缺没有阻拦,只是意味深长地道:“国师且去,或许再过些时日,宋某便需以另一个称呼来称呼国师了。”

 林远闻言,顿时走得更快了。

 单婉晶自然跟上,然而宋阀一众高层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