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末世苟命日常(15)(第2页)


 槐玉澜抽出了一张纸,陈幺要去接的时候,槐玉澜凑近了些,男人的臂弯温热的,很近、太近了,槐玉澜身上总是很干净。


 闻起来很干净,很温暖的气息。


 槐玉澜擦完陈幺脸上的水渍,又屈指拨了下他的碎发:“闷着会不会不舒服?”


 是有点。


 陈幺都要呼吸不过来了,他的睫毛刷一下拉低,不太自在地摘掉了脸上的口罩。


 槐玉澜不提他还没发觉,槐玉澜一说,冰凉湿冷的口罩糊在脸上确实难受。


 银发像是流动的水银,他眉毛很细,眼尾拉得有点长,苍白的脸似乎没什么血色,但又泛着粉,有点不健康又健康的病态。


 但漂亮是毋庸置疑的,他总觉得被槐玉澜碰过的地方有些痒,揉了揉眼……发觉槐玉澜还在看他的时候,他又拘谨了起来:“怎么了?”


 槐玉澜很想捏一下陈幺的脸:“觉得你有点瘦。”


 他是温和的,“一个人没有好好吃饭吗?”


 陈幺都坐直了,就小学生被老师纠正过的坐姿:“没。”


 槐玉澜一直看他,他确实会不好意思,他觉得,任何一人被槐老师一直看着,都会不好意思:“我有点忙。”


 “工作了?”


 槐玉澜觉得陈幺这个年纪应该是学生,大学生,但见陈幺默认,他也没继续问,只是道,“工作也要按时吃饭。”


 他有点担心,“你有胃病吗?”他又问,“你老板是谁?”


 怎么聊到这了。


 陈幺不想谈工作的事,他扭头摇车窗,全当没听见。


 槐玉澜也觉得他事多。


 他又瞥了眼车窗,微微阖眼。


 虽然是他的问题,但还是有点焦躁,他唇角这会儿已经没有笑意了,想和他亲近点,想知道他所有的事,想……想,如浪潮的念头戛然而止。


 车停了。


 还没到加油站,只能远远地看见,但车已经开不进去了。


 大货车小汽车修的栅栏把加油站围得很严实。


 更夸张的是,栅栏里还有沙袋堆的阻击墙,层层叠叠,防护严密。


 当然,路也没被完全封死。


 只要把阻车路障挪开就行了。


 苏换娜握紧方向盘,还是没忍住吐槽:“这才几天。”


 老李左看右看:“里面好像还在和水泥砌墙。”


 别的不行,他们搞基建是一流的,“你们说,是不是有的地方,已经建起来生存基地了?”


 苏还娜又想说这才几天,但从王导异变开始算,也有半个月了吧。交通没瘫痪,半个月能干很多事了,最起码,建个大基地的雏形不是什么难事。


 她没得到消息是正常的,但,她去看槐玉澜。


 这位也没得到消息吗?


 槐玉澜其实受到邀请了,只是他没去。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他不想变成已婚人士,就没去。


 他在思考自己的异能,他不知道有多少像他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感知范围是多大。


 ……他用心的话,是能探听到周遭五十米左右的动静的,只是那样太耗费精神力,持续不到三分钟就会头疼欲裂。


 他进行过试验,极限状态是五分钟:“他有枪。”


 苏还娜刚推开车门,就瞬间,她背后冷汗淋漓,腿差点没软下去,她举起双手以示友好:“可以换汽油吗?”


 ……


 时间流回半月前,王导变异那天。


 曾羌那时候就动心思了,托关系,抢军备物质,只要肯用心思,自制□□管都能搞得到。手.枪确实不太容易搞,但他有点小钱。


 又弄了十几杆土猎.枪,在这片,他都称王称霸了。


 不只是加油站,超市、仓库,他都占了。加油站可是重要地点,无论什么时候,投机倒把的人都不少,曾羌收拢了上千人……现在就混乱,未来会混乱。


 广积粮,缓称王。


 从陈胜吴广起,华人骨子里就淳朴,就想当老大。


 四辆车放在曾羌眼里是不够看的,他拿着望远镜:“小二,你带人去吧。”


 小二可不小,满脸横肉,虎背熊腰。


 他领着二十来人:“下车。”


 苏还娜下车,她举起手:“可以交换物资吗?汽油怎么卖?”


 货币本身是不值钱的,秩序一崩坏,社会的交易方式就回到了原始的以物易物。


 苏还娜这一批人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后一批。


 雨还在下。


 小二身上都湿了,他咧嘴笑了下:“你们都带了什么?”


 看他们这意思是要狮子大开口了,果然,上路后最难对付的不是丧尸,是人。


 苏还娜擦了下眼镜的玻璃镜片:“我们还要赶路,着急。”虽然知道没什么用,该打感情牌还是要打的,“看在我们都是同胞的份上,多少换给我们点吧。”


 “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小二边说边打量车队,“你们老大呢?”


 也不是他看不起苏还娜,苏还娜再精明能干,也是文文弱弱的,“或者你说话算数吗?物资都留下,车也留下两辆,我能给你们,嗯……大概三千块的油,能跑几千公里了,够意思吧。”


 他们好几辆车呢,一均也就跑个几百公里,海市都出不去。苏还娜也没打伞,肩头已经湿透了:“不提物资,两辆车?”


 她又擦了下眼镜,“那你给得太少了。”


 下着雨,小二也没数清到底多少人:“不少了,这还少?这可是汽油啊,要不你靠两腿走吧。”


 苏还娜叹气:“我们只是想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