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们的舞台剧吐墨的鳄鱼

46,异于己者皆不留

无处不在的寒冷将它冻醒,眼前是灰蒙蒙的一片,身边传来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尚显凝滞的大脑依旧拒绝着思考,它立起身子,涌出一个疑问。

它是谁?

大脑深处一阵冷流流过,某个人的记忆开始复苏,从嗷嗷待哭的婴儿到四处寻衅的青年,他曾经拥有一切,关爱的家人,亲切的友人,腼腆的恋人。

然后他亲手舍弃了这一切,夺走父母的积蓄,欺凌哭泣的友人,占有流泪的恋人,在心中莫名的空虚中,他堂而皇之的做出了这种行径。

悲伤也好,哀叹也好,这种像是人类的共性如同在他身上绝迹一样,他能够毫无愧疚的做出诸多恶事,然后露出开心的笑容。

在那一刻,他深深的明白着,自己一定是厌恶着身为人类的自己,所以才会抛弃那些所谓的羁绊,但他同时也很弱小,所以需要依附他人。

低头,谄笑,背叛,占有,数之不尽的尔虞我诈,他如同游鱼般的适应着,就像一开始就属于这边,只需要活到最后就能成为胜者。

并不渴望救赎的他只是等待着一个时机,一个让他得以肆意妄为的时机,压制着一日日跃升的无聊感,他默默的祈祷着。

即便是恶徒也该有自己的信仰,就让他获得足够的力量吧。

某一日,那个时机到来了,他兴奋的浑身发抖,召集那些没有他人命令就一事无成的下三滥,然后找上了........

“......乐园.....转化....以及.....五”念诵着大脑浮现的知识,感到陌生的它逐渐理解了一切,同时再度确信了......那个人不是它。

不是所谓的种族,也不是性格,是更本质的区别,它与他是两个单独的个体,所以它既不理解对方的想法,也对他的希冀漠不关心。

“我叫布里斯托”它,不,布里斯托对着自己宣布着,曾经身为谭五的那个人类被它所遗忘,更准确的说,在仪式开始之后对方就已经死了。

下意思吞咽着周边散落的白色外壳,在打扫干净后,记忆被充实,知性占据了大脑,它根据曾经的知识认出了眼前的环境。

这是一个幽暗潮湿的洞穴,凝结的寒露沿着上方的山岩滴落下来,它的身下铺满了大大小小的树枝,周围是一颗颗硕大的白蛋,而通向深处的洞穴中隐隐传来嘶嘶咝的声音。

它扭动着身体,向着一处积蓄的水潭前进,在平静的水面上它窥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通体发灰,带着某种连续性的花纹,漆黑的眼睛分外幽深,如同阴暗中的死神。

身体盘旋着,对照着水面,心中估算着身体的长度,得出了一米左右的答案,而且根据以往的知识认出自己的名字。

黑曼巴蛇,但其实它们内部有其他的名称,纵影之颈,那才是它们认可的族群名字,与之相对,它们之中的上位存在可以操控影这种东西。

他的记忆并不理解,但它本身却习以为常,只要它成年就可以拥有,同时拥有与之相配对的身体和智慧,甚至比之同类更强。

人类们并不知晓,但它们之中却有某种共识,为何同样是猛兽,只是身体上升一个小阶位,就可以碾压之前同等的猛兽。

那是因为它们并非能够完美控制它们自身的力量,而顺着身体的成长,它们本身的智慧也会进一步提升,换言之,不是它们变得更强,而是更能掌握自己的力量。

用人类身体健康的运动员为例,下位猛兽身体素质大概是人类的三倍,中位是五倍,上位是十倍,但并非是成长的突变,而是原本就有十倍,只是无法发挥出来。

只是下意识的运用最多只有十分之三,因为没脑子,所以也做不出精密的操作。

这份知识也只有如今的布里斯托,以及一些尖端的科研者知晓,他们并没有泄露出去,因为这会大大挫败人们的信心。

要知道猛兽们也只有十米,而凶兽则是百米,巨兽是千米,王兽则无人知晓,以此数据作为凭据,等待人类的只有更加悲惨的结局。

“总之先去‘成个年’吧”布里斯托轻巧的说道,向着洞穴深处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