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们的舞台剧吐墨的鳄鱼

257,世间终有浪潮现

滴答,滴答。

浑浊的水滴直直的滑落下来,却发出了清澈的音色。

咕隆咕隆,喉间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小心的拧紧盖子,将圆筒上残留的水迹抹去,而后,方正的脑袋原地旋转半周,看向身后的族人。

“.........”那阴郁的氛围一眼就可以看到,族人们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空气,完全丧失了平日的活力。

旁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力度,他随即望去,认出那是平日最为勤奋的族人,迪克,此刻它正语气沉重的感慨着。

“帕尔瓦,活着...还真是复杂啊。”

“......不要多想,联邦可是很强的。”它犹豫着,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语,莫名的,它似乎听到了一道悠长的叹息声。

“结果,我们的故乡,族人也怎么样了。”任由羽翼垂在一旁,就连那原本明亮的焰色也变得黯淡,咕壳哩低声喃语着。

帕尔瓦身体一顿,继而无言的摇摇头,自从战事开启,它们这些‘外族’就被暂时拘禁起来,当然,那位说联邦是在保护它们的安危。

只是,相比它们自身,它们更在意在故乡的族人们,它们.....怎么样了?

方正的圆柱脑袋旋转起来,将它们的样貌一一映入心中,焚音羽,隆冬黑客,柱犬,长噜......它们的先祖曾在过去争锋相对,争夺着生存的空间。

为了活下去,有着仇怨的两族也曾携手前进,只为了族群的延续。

在那片被灰烬占据的土地之上,单一的族群只会迎来毁灭,时而联合,时而斗争,仅仅只是为了活着,所以......它们才如此的羡慕联邦的人们。

如果,那片红色的天空也曾给予它们怜悯,它们是不是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所以,我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

在异族们正心中落寞时,一道略显生硬的声音响起,黑色的光线围绕着某个目露茫然的力壳人,而后,一副景象在空中成型。

帕尔瓦的脑袋歪到一旁,边缘有细沙落下,那是它脑袋僵住的反应。

“欺骗,谎言,无力的伪装。”

空无一物的面孔看向这边,‘小巧’的双手放在一边,脸上带着它熟悉的表情,总是一直含糊着,无意识的露出歉意的笑。

“阿巴.......”旁边传来这样的声音,那是混杂着绝望和恍然的声音。

“弱者总在欺骗,世上满是谎言,而你们却被这份伪装出的强大迷住了双眼,所以,哪怕你们所珍重的一切被损毁,你们也不曾知晓。”

‘阿巴’的身体瞬间变得千疮百孔,那黑色的缝隙深处究竟有着什么,它们不得而知。

黑色的液体从中涌出,将那副躯壳包裹起来,血红的光占据了原本的眼眶位置,那个看向这边,嘴角露出嘲讽般的笑容。

“我们是群星,是俯瞰大千,无所不能的群星,妄图抵抗者,只有一个结局。”

“不论你们如何抉择,都将迎来失败。”

“我说得对吗,默尔克?”

它昂起头,看向那个自虚空中浮现,面容冷峻的男子,后者眼神冷冽,空中一阵嗡鸣,眼前的景象瞬间爆裂开来。

“........”默尔克自空中徐徐落下,而后,那对无言的眸子看向这边,看不出其中的情感。

“你们....看到了什么?”那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话,就连帕尔瓦心中也这么想。

只是.......它的脑海中闪过之前的景象,在那个尚未出现前,阿巴那满含歉意的表情。

“我们的故乡没了....对吗?”

它的身体站的笔直,看向那个口中一直对它们满是斥责的‘长官’,原本谄媚的语气第一次变得强硬。

族人们默默的站在它的身后,燃烧着身躯的焚音羽,散发酷寒气息的隆冬黑客,张着大嘴的柱犬,蓄势待发的长噜,它们站起身,全无之前的颓废之气。

“你问我们看到了什么,可你却从来不说你知道了什么。”

“每一次来,你都是在敷衍我们,从不对我们讲真话,可是,我们和你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告诉你。”

帕尔瓦的心中闪动着一种炙热的情感,那种想要喷薄而出,却被塞在哪里的感受令它感到异常难受,它大声讲着话,也只有这样也能勉强压住那种感觉。

一幅幅画面流入大脑之中,它忽地明白,那是各族所看到的景象。

有力壳人如杂草般倒下,有飞空梵羽身躯化为青烟,刚硬的黑客们原地崩解,柱石般的身影接连凋零,黑色的浪潮涌动着,将逃亡的身影接连吞掉。

“我看到有高山化作沙土,有流焰归于烟气,有金石变作尘埃,有粗岩散作碎末,有朽虫丧失活性......你说,我们该如何做?!”

没有泪腺,没有情感,没有文化,原本只是聚集在一起,努力的活下去的弱小群体,所以,在泄去那种感觉后,它无比诚恳的看向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