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们的舞台剧吐墨的鳄鱼

333,变象


 “圣城战役,你勇往直前,拼着手臂断裂,力克敌方头目。”

 “沾血花之战,在三百人的敢死队中,你是唯一活下来的人。”

 “牧场夜战,群兽袭来,在那个冰雪交加的夜晚,担当后勤的你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威胁,敲醒了传讯的警报。”

 “长商之战,屿落险道,降碳泉血战”

 少年背负双手,眼神诚挚的望着眼前面色难看的男人,在他口中接连吐露出的这些话语中,男人垂下双目,神情变得凝滞。

 “广无涯,你不该是这样的人的,我父亲托我问你一句。”

 李尚文低吸一口气,宛如珍钻的黑色眼珠看向对方。

 “为什么?”

 兆令悬浮于空,黑色令牌的表面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广无涯低着头,不去看那份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他口中念着这两个字,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恍惚。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眼前之人的口中传出。

 李尚文神态淡然,平静道:“联邦新历1285年2月14日。”

 “不对。”广无涯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这使他的样貌看起来有些狰狞,“我们可不仅仅只度过了那点时间。”

 他的腰背挺得笔直,平素一贯显得和善的脸上此刻却显得有些傲慢,宛如居高临下一般,他‘俯视’着这边。

 “是9+5+85,合计99年的时光,你们怎么可能理解,不可能理解,我啊,可是一直活到这个时代的老古董!”男人咆哮般的声音在室内响彻。

 陈元龙表情冷漠,脸上连一丝表情也没有,只是默默的站在少年身后。

 “喔,这样,但是”李尚文笑了笑,语气变得轻佻,“那又如何,背叛者说起过往的荣耀,也只会惹人发笑。”

 李尚文笑着摇头,眼神却逐渐冷冽,语气越发严肃。

 “作为一个‘功勋’,本来你只要安然享受下半辈子就好,结果,你反而想着背叛你所自豪的那份过往啊。”

 “抵命向前,至死不悔,这句先祖的评语放在您的身上,都显得有些跌份了。”

 “所以说,你们不懂,不仅是你,连你的父亲也不懂,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广无涯的神情变得沉静,他凝视着这边,脸上反而没有多少怒色。

 “不懂就说,这样装腔作势,一昧的贬低他人,自以为自己才是正确,这才是傲慢。”李尚文的语气越发严厉,他的

视线如同刀剑一般直直的对准对方。

 广无涯望着一脸严肃的男人,眼神不由变得恍惚,真的好像,如果那个人还在的话

 彭!

 一阵巨响响起,三人皱起眉看向一边,升腾而起的烟雾遮挡不住他们的视线,所以,很快他们就认出了出现在这里的人。

 “呸呸呸,亏我好找,你个混蛋。”

 来人大步向前,眼珠四下一转,脸上就浮现了一抹愤慨,就像在为某种东西感到不公一样。

 李尚文眉头微皱,心神与兆令相连,淡白色的光晕顿时罩住自己两人,陈元龙紧绷着身体,眼神灼灼的看着来人,随时准备出手。

 广无涯摇摇头,今日真是热闹,竟然这个家伙也出现了。

 “席慕然,你是来自首的吗?”他发声问道。

 席慕然撇撇嘴,显然并不满意对方的话语,琥珀色的眼珠中闪过沉思之色,而后,她转向另一边。

 “喂,白蛋,这个家伙是罪人吧?”她直言不讳的向李尚文问道,后者心中则有些诧异。

 ‘据传,这位无冕候补十分喜欢起绰号。’陈元龙低声说道。

 李尚文点点头,继而面色微黑,只是,为什么是白蛋?

 他忽地想起自己的样貌,虽然他平常也不会太在意按下心中的波澜,想着到了明天也就公布与众了,也没必要隐瞒这种情况。

 “对,没错,据情报显示,广无涯他——”他的表情瞬间陷入呆滞。

 噗。

 “那就没关系了。”席慕然面不改色的将手从对方的胸膛中伸出,那依旧光洁的手掌看起来异常刺眼。

 广无涯神色莫名的看着对方,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的空洞,感知着生命力的流逝,他不禁苦笑一声。

 “结果却是这个——”他头一歪,身体从空洞中开始纹裂,化作道道灰烟散落在空中。

 “你,究竟在做什么?”李尚文低着头,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不要显得是在训斥,只是,话语的尾端依旧有些扬高。

 陈元龙同样如此,身体则在微微颤栗。

 “我说过了啊,有邪恶就去剿灭,有罪人就去惩治,我可不是那种说谎不算数的人。”席慕然摆摆手,神态却极为怡然,眼中甚至有一丝愉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