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们的舞台剧吐墨的鳄鱼

440,冰落雨屑之下


 纯青色的火焰在空中升腾着,之前还在狂呼乱叫的身影纷纷化作一个个火炬,在瘆人的寂静中被烧成了灰烬。

 他目光一转,看向右侧一道被随意的丢弃的残破布片,只能看见半只依旧神俊的利爪,附近是一团厚厚的黑灰。

 不由得,他的记忆中浮现初见时的景象,无貌无名的兽类盘踞其上,流焰般的鬃毛显得异常华美,他眼眸微暗,心中顿时有些异样。

 “哦?”好奇的声音响起,脚步声再度接近。

 噌,暗红色的火焰自地面攀升而起,在他的注视下,将那最后的痕迹一并抹去了,康泰尔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就该这样才行啊,你也要记住,除了我们自身,其他的家伙天生就是为我们服务的仆人,根本不需要在意,有什么不对直接杀了就好。”

 随着那无比清淡的言语的传出,那对过度发白的眼眸顿时望向这边,眼底带着一丝审视。

 “说的也是。”他点点头,表示赞同对方的意见。

 “哦?”康泰尔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而后淡淡的笑意在他脸上化开,恶魔步子轻缓,如同在漫步一般,正缓缓向着这边走来。

 一步,又一步。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一直凝视着这边,如同一位正在准备捕兽的猎手,纯白的眼中现出一丝冰寒彻骨的冷意。

 “莫非,你觉得不满?”那张邪异中带着异样兴奋的脸贴了上来,如同正在舔舐的脸颊一样,刺痛感顿时弥漫开来。

 “没有。”他强行压着那份疼痛感,从口中挤出两个字。

 在下一个瞬间,湿滑感离去,眼前的视野再度恢复。

 不轻不重的力度落在肩上,恶魔兴致盎然的把头放了上去,身体则正对着男子这边。

 “呼,偶然这种视角也不错啊。”触须般的肉丝顿时刺入肩膀上的血肉,在一闪而过的疼痛中,他侧过头,眼前是正在微笑的一颗头颅。

 “真是个喜欢说谎的坏孩子。”

 “我可是知道的啊,你心中的那份情感,以及,在背地里的那些小动作,老实讲,你这种天真的地方甚至让我看来都不禁有几分喜爱呢。”

 “不过啊,再怎么样,私自联系其他教官的学生——”康泰尔的脸上顿时露出遗憾之色,他的眼神变得阴冷而陌生。

 “我觉得那是不对的,要是传出去,我大概会死掉的吧。”

 他粲然一笑,眼中的阴霾随之散去。

 有力的双臂在

眼前一晃,一阵轻松感传来,尖利的指爪向下一盖,康泰尔扭扭脖子,再度恢复了正常。

 “这只是一个警告,除非必要,我不想对你太过严格。”康泰尔叹口气,随后脸上带着几分玩味。

 “哦,当然,你要是恨我的话,倒也无所谓,甚至要是哪一天你比我更强,直接杀掉我也可以,不过记得在那之前告我一声,我好给你办一个出师宴。”

 “想当年,我就是和我的那个教官大喝几天,又探讨了一番人生后,再将它杀死的,啧,那老混蛋竟然到最后还在笑,就像是我败了一样。”

 康泰尔摇摇头,面上隐隐露出丝丝不甘之色。

 “算了,我也懒得多管了,记住我说的话吧。”眼前的恶魔神色骤然变得严肃,他缓缓抬起一根指爪,“为了你好,今后不要和那些人接触了。”

 康泰尔当先一步走远,口中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

 “走吧,你的状态已然圆满,接下来就该去接受进一步恩惠了,可恶,艾斯波切那家伙也真会指派”说到最后,恶魔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连他听得也不是太清。

 安布多切拉沉默着,果然,相比这些远来者,自己这些人的手笔还是太嫩,十分轻松的就被看穿了。

 恐怕就连自己去找许印这件事也是对方的默许,大致的原因估计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就杀死他们这些优才。

 不过,这样的宽容理所当然也是有限度的。

 他轻轻一抹右侧的肩膀,厚厚的血痂形成了一道道歪歪扭扭的黑线,他向下一按,皮肤顿时凹陷下去,甚至他稍微用力,手指顿时陷了进去。

 他侧过头,看着已然没入半指左右的手掌,以及隐约还能再度往下的那份触感,他心中摇头,缓缓的抽回了手,血肉无声合拢,连一点鲜血都没有出现。

 一点也不痛啊。

 心中转动着这样的想法,面上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样,他迈开步,快走几步跟上了在前方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康泰尔。

 “真慢,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等你了。”

 恶魔嘟囔着,而后目光一震,他眼前的视野一晃,附近的世界顿时变得模糊。

 呲。

 呼。

 淡淡的吐息声有间奏的响起,在由灰白之色组成的简陋八角屋内,有道身影正静坐在地,双目紧闭,面上不时转过一层薄光。

 氤氲的星空漂浮在脑袋上空,无比纯粹的星芒宛如一道银流般环绕着下方的男性身影。


 空气微微扭曲,细小的颗粒经由上空星空的提纯,缓缓的注入身下之人的全身。

 那外露的皮肤顿时越发晶莹剔透,宛如最为珍贵的宝石一般,洁净而孤高的气质一同出现在这具身躯之上,却给人一种春意勃发的和谐之态。

 滋滋滋。

 忽地,空中再度现出丝丝波纹,有透明的纹络在自虚空中生出,以九为序,九九连线,形成一副异常逼真的人体经络图。

 淡淡的灰光自无名处生出,将原本的透明的经络图染色,只是,在细微的地方,甚至隐隐有些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