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传言(第3页)
酒菜被一一摆上桌子,因是熟客,老板娘也不多话,嘱咐了一句有事唤她便拿着食案下去了。
温好的竹叶酒香气满溢,和记忆里的味道重合在一起,父亲爱喝竹叶酒,母亲就总是亲手酿,这样的酒香他从小闻到大。
此番回到京城,偶然发现这处酒馆的竹叶酒和母亲酿出来的味道极为相似,他便常常一个人来喝酒。
那人也曾问过他为何喜欢这平平无奇的竹叶酒,他只是笑着不说话,他们之间隔了这么多谎言和隐瞒,哪里能看得到明天呢?
他总是要死的,为了报仇他百死不辞,可那人明明也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他不舍得再利用他了。
竹叶酒入口清甜,却很快转为辛辣,后味绵长,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沈时予的眼睛也被激出了一点红。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没打算和任何人产生情感纠葛,利用起人来也毫不手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这一切却在贺澜这里失效了。
一开始他和贺澜接近未尝没有抱着利用他的想法,可最后却把自己也赔了进去。
是时候纠正错误了。
竹叶酒喝起来十分好入口,后劲却十足,沈时予面前摆满了酒壶,趴在桌上犯晕。
酒馆老板已经去通知了沈宅的下人来接,估摸着马车快到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提前往外走去。
他谢绝了酒馆老板的搀扶,出了门,穿过一条小巷便是大路,马车会在那里接他。
今夜月光黯淡,沈时予低头仔细辨认着脚底的路,一步步往外走。
拐弯时没注意,和对面过来的人狠狠撞在一起。
他本就头晕,反应不如平时灵敏,被这一下撞得没能稳住身形,向后跌坐在地上。
一声痛呼同时从前面传来,他头晕眼花地看过去,对方的脸背着光看不清晰,只能看到他佝偻的身形,通过他的穿着能判断出大约是住在附近的百姓,
那人许是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爬起来后又过来扶他:“公子没事吧?对不住,没看到你。”
离得近了,他看到了沈时予的打扮,猜到这是大户人家的公子,生怕把人撞出个好歹来被找麻烦,拉着他一直道歉。
沈时予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话觉得头又晕了几分,他看着男子佝偻的身形,没多计较:“无碍,不怪你,我也没有注意到。他不喜欢被不熟悉的人触碰,往外扯了扯被抓着不放的那只手臂。
男子连忙松手,惶恐地又是一阵道歉。
经这一遭沈时予更觉头晕,摆了摆手往外走去,这里已经能看到巷子口,他家的马车已经到了。
车夫提着灯笼过来给他照亮,他动作迟缓地上了马车,刚掀开车帘便被握着手腕拽了进去。
他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贺澜凑近他的脖颈闻了闻,嗓音温柔带笑:“又偷偷去喝酒了啊……”
沈时予伸手揽住男人的脖子,闭眼吻了上去。
便当做是最后的放纵吧。
……
另一边,撞到沈时予的佝偻男子在走远后拐进了另一条小巷,然后便凭空消失在巷子里。
瑞王府,苏木仰着脸,任程樾帮他取下脸上的易容。
“疼疼疼!”
他自己不敢下手,让别人帮忙也叫得颇为惨烈,程樾早就摸清了他的性子,闻言眼也不眨,动作利落。
等取完面具后,苏木白皙透亮的脸已经开始泛红,瞪着他的眼睛里也一片波光,程樾动作顿了顿,叹了口气认命地去找药膏给他厚厚敷了一层。
两人收拾完去了主院,云清和贺池都没有睡下,正等着他们前来。
门前的下人被遣走,苏木脸色凝重,开门见山道:“他确实中了毒。”
云清和贺池对视了一眼,便听苏木继续道:“他中的毒叫晚来青,是南跃山上的乌青草所制,极为罕见,毒发时内脏仿佛被烈火炙烤,没有真正的解药。”
云清有些惊讶地抬头看过来,苏木顿了顿:“他最多还有十年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