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5 章 水深火热(第2页)

“宁峰主不怪长乐门的炉鼎,倒怪起咱们自己人来了,宁仙尊莫不是同情那些炉鼎吧?”

再吵下去没完没了,白若如道:“好了,今日到此为止。外面的事没处理好,有些人倒自己内讧,攻击起自己家里的人来了!各位峰主都去看看,有没有自己峰内的弟子受伤。雪霏,你去统计,将名单拿给我。”

众人一哄而散。在会议结束后,连城月注意到无方真人有意无意地看了宁明昧一眼。另一边的无空真人倒是绷着脸,脸色铁青。

长乐门叛乱……这事儿倒是蹊跷。连城月动了动手指,是时候让他的乌衣楼楼主出山了。

会议结束,宁明昧却被尹希声主动地叫去了玉庭峰。玉庭峰依旧是四季如春,当年的小弟子们如今也混成了尹希声身边的大弟子。尹希声让弟子们退下,又给宁明昧倒了一杯茶。

宁明昧道:“能得师兄奉茶,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尹希声却没有笑。他盯着宁明昧道:“明昧,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这事儿有蹊跷,我看今天这场袭击,或许正是冲着你来的。”尹希声道。

宁明昧沉吟:“长乐门叛乱之事,事实上我早已略有耳闻。”

“这些年来,各宗门把长乐门当做自己的后花园,长乐门门主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将门中弟子们送出去给各宗门、各家族随意挑选,甚至将门中弟子视为商品,让他们招待来人‘过夜’。”尹希声淡淡道,“这样腌臜的宗门,会出事也不足为奇。”

宁明昧知道尹希声的母亲是因为妖妃之乱而难产,所以留下病根,早早死亡。他原本以为尹希声会如过去的方无隅一般恨透了炉鼎,但现在看来,尹希声的想法却并非如此。

“或许曾有过吧!只是这些年我也在反思。若是妖妃将蘅能如普通修士那般修行,又或是至少能安身立命,拥有平凡美满的一生,或许当年之事,也不会发生。”尹希声道,“而且,那些炉鼎到底是弱者。身为强者,又何必与他们计较。”

将蘅是不可能满足于平凡的一生的。宁明昧在心里微哂。而且也没有人有资格,要求她生来就必须满足于去做一个他们眼中的“弱者”,去渡过自己平凡的一生。

“那些炉鼎也并不能简单以‘弱者’之名概括。”宁明昧道,“他们与常人一样,拥有一样的头脑,一样的思考。唯一的不同是,他们的身上有值得被觊觎的地方。这使得他们在一些人的眼里,成为了可以被用来换取利益的商品。”

“是啊!”尹希声忽然淡淡地笑了,“他们的确也可以如常人一般聪明,甚至是更加聪明……”

宁明昧察觉到尹希声大概发现了什么。不过尹希声不开口,他也绝不会提及。尹希声道:“长乐门叛乱之事早早便有预兆,因此

我想,叛乱发生之事?_[]?来[]ap;ap;看最新章节ap;ap;完整章节,应当与‘冲着谁来’没有关系。”

“但他们对求是门、明华谷等宗门的几l次袭击,大都比较边缘。他们能在清极宗的天虞峰,且在收徒仪式上进行袭击,倒是头一次。”宁明昧说。

“有人给他们提供了帮助!而且,这是冲着你来的。”尹希声道,“又是硝/化甘油,又是修炼速度加快。这字字句句,都在追究你的发明,你的学术期刊,你向修仙界公开修行法门的成就。”

“他们仍然存着取消那些期刊的心思。他们想得对,若是没有了那些期刊,修士们还有什么途经去习得那些‘祖传’的秘法呢?若是没有了那些期刊,新来的修士们能做的,也只有为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修士们效命,以得到他们的传承了。”宁明昧道,“不过,他们要是想硬碰硬的话,就让他们来吧。”

几l十年过去,宁明昧早就在修仙界建立起了自己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这片利益网络上有清极宗各大峰主,也有其他宗门的领头羊。若是元老会执意想对他动手,那就让他们过来硬碰硬。

到时候他们自可以看到,最终死去的那个人,会是谁。

尹希声说:“但在这个过程中,你的清名……”

“无所谓。”宁明昧喝了口茶,“我原本就是来做生意的。”

既然有权有势,谁又在意什么清名?谁又要在意什么清名?

只要卷入了战争,就没有人能干净地全身而退。和能够安身立命的权势与财富比起来,清名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只有如翁行云一般的傻子,才会为了“清名”将自己赖以生存的武器交出来,最终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尹希声犹豫了一下,道:“所谓清名……我要说的,不只是学术那些。”

“嗯?”

“近日以来,清极宗内有许多人开始聊起你的过去。”尹希声直视他,“他们想知道,你在进入清极宗之前,是在哪里修行。”

“……”

“这是一桩悬案,当初无空真人也没有为你编撰出一套,可供查询的、假造的身世。”尹希声喝了一口茶,“对于他而言,这本应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而已。随便说你来自于哪个小宗门、小家族、小城市……所以,他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

“他想为自己留一手,好以此来要挟你。”

宁明昧回想今日无空真人与无方真人的表情,淡淡道:“最怕蠢人自作聪明。看来,如今这东西已经不只是他手里的‘把柄’了。”

若是无方真人足够聪明的话,他会找到这件事的真相,也会知道这件事,同样是无空真人的把柄。

茶喝到这里就够了。宁明昧起身告退,却听见尹希声道:“师弟……”

“嗯?”

“无论你身份如何,你都是我的师弟。”尹希声紧紧地盯着他,“不过这么多年,每当你想到自己的来历时,你难道没有因此痛恨过……”

“痛恨过……齐免成?”

放在过去,尹希声说这话大概是挑拨离间、伺机夺权。可如今,尹希声做他的学术主席做得很安稳。宁明昧倒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何解?”

尹希声:“我想师弟的人生,应当不是为了齐免成而存在的,也不必对齐免成如此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