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第3页)

 谢蕴道:“儿子的武艺,父王心中应当有数。”

 淮安王气结。

 这小子,十一二岁就能和老兵打得有来有回。兵部尚书求着他考武状元,武艺定然差不到哪儿去的,可是这,这……

 “那皇上有意离间王府和西北军,你又待如何?”长公主问道。

 “儿子相信边关的叔伯皆是眼明心亮之人,不会受小人的蛊惑。”

 谢蕴漆眸闪烁着坚定之色,如磐石般不可动摇:“难道父母阔别多年,不想儿子去看一眼,西北军如今如何了么?”

 这一反问,倒让夫妇二人没了言语。

 他们对视一眼,长叹一声——

 想,如何能不想。淮安王自衍朝初建便驻守边关。而长公主封号中的“镇国”二字,亦是嘉许她拱卫边陲的贡献。

 “罢了。你要去就去罢。”长公主叹道:“原以为我儿会是文官中第一流人物,谁想到还要回西北。”

 她睨了淮安王一眼:“这就是你们老谢家的命!”

 拜别了父母,谢蕴如释重负,愧疚之却感渐渐漫上心头。

 去西北,还有一个原因。

 他瞒过了父母,也瞒过了其余所有人。

 他对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

 而西北的风霜经年,或许能压下那些芜杂的念头。

 回到院中,谢蕴正要推门而入,有一女子在他面前直直跪下。

 正是春袖。

 她面上既焦急又有几分期许:“奴婢有事,有事要求世子殿下。”

 “站起来说话。”

 “不……”春袖喃喃道:“奴婢知晓此事会让世子为难,唯有行此大礼才能稍减心中愧疚,请世子允许奴婢跪着。”

 谢蕴的声音听不出波澜:“罢了,你说吧。”

 “奴婢……”春袖想起洛书嘱咐的话,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方才听说世子要去西北劳军,请世子带上奴婢一起,奴婢的族亲全部在西北,奴婢想见他们一面。”

 谢蕴望着春袖,眸中明灭不定。

 “你究竟是什么人?”

 亲族们在西北,自己被卖作了奴婢。除了亲人把她卖掉以外,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

 她是某个官员的后代。

 而那个官员恰巧犯了大错,家中男子被判流放戍边,女子沦落为奴籍被发卖。

 春袖浑身一抖:“奴婢乃是……前江南御史叶大人之女。”

 她顿了顿:“宫中的皇贵妃是我的嫡母。”

 “父亲是冤枉的,他从未贪污过一两银子!”春袖忽然变得激动:“奴婢不求世子主持公道,只求世子去西北时捎上奴婢,让奴婢与叔伯兄长们见上一面。”

 说完,她连着磕了几个头,额角眼见着红了。

 谢蕴沉吟了半晌,忽然问道:“你方才说,你父亲是冤枉的。”

 “是!”

 “当年的陈太师也是为了你父抗辩,而被贬为平民。”

 “……是!”

 “你起来。自己收拾行囊去吧。”

 “多谢世子。”春袖欣喜到极点,险些哭了出来。岂料更大的惊喜还藏在后面。

 “当年叶大人的旧案,我会派人去查。若你所说为真,或迟或早,会还叶大人和陈太师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