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臣香草芋圆

第27章 第 27 章(第2页)

 荀玄微慨叹,“过于年轻了。”


 他若有所悟,饮了口茶,徐徐说道,“你阿父二十出头年岁过世,你未满周岁。如今十年韶光过去,你阿父如果还在人世,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三十出头的男子通常会蓄须,形貌或许和你的想象大为不同了。”


 阮朝汐摇头,“但阿父过世了。他在我心里一直是二十出头年岁的年轻模样。”说完便继续练字。


 写着写着,感觉对面的视线又沉思着扫过来。


 她疑惑地把自己身上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从头顶的小发髻摸起,摸脖颈的玉佩,摸脸上有没有沾灰。


 荀玄微轻叹了声,“你身上没有穿戴错漏什么,不必再摸索了,练字罢。”把书卷搁在案上,起身出去了。


 阮朝汐:?


 庭院雪地里的孟重光已被拖了出去,雪上留下两条长长的痕迹。主院仆役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洒扫庭院,铲除积雪。


 阮朝汐透过云母窗看了一会儿。大清早的,天还未亮,便遇到堵门无礼的糟心事,坞主面上不显露什么,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她收敛心神,平心静气地练了整个时辰的大字。


 天光已经亮起,她饥肠辘辘,笔下专注地写着字,左手摸索着在长案上寻找琉璃碟。昨日刚吃了髓饼,今日应该是奶饼。


 摸来摸去,摸不着。


 阮朝汐愕然停了笔,四下里张望。


 今日的长案上,只有纸张笔墨,没有摆放琉璃碟。


 白蝉刚洒扫完毕,捧着小盆走过身侧,愧疚地叮嘱她一句。


 “厨房里细点饼子的用料采买,向来是葭月盯着小灶厨房准备的。葭月如今不在了,增补的人手还未到,我最近担了西苑之事,实在忙不过来,早上起身才发现屯料不够……委屈阿般,最近直接去东苑用早食可好?”


 “……哦。好。”阮朝汐点头应下,低头写了两个字,疑惑地问,“白蝉阿姊,好几日未见葭月阿姊,她去哪里了?坞主让她出坞办事去了么?”


 白蝉抱着洒扫用具出了书房,挡风的厚布帘子摇晃着落下,并未应答。


 阮朝汐和葭月的关系不算亲近,问了一声也就罢了。她数了数今日练习的纸张数,还差半张,继续认认真真地把今早的十张大字写完,起身退出书房,去了东苑。


 ——


 东苑所有童子,除了姜芝未改名,其他人手里都多了一块素绢。


 李豹儿新得了‘李奕臣’的名,正在兴头上,举着自己的素绢递给阮朝汐炫耀,又问她,“阮阿般,你的素绢呢?拿出来让大伙儿瞧瞧你的新名。”


 阮朝汐和李豹儿关系不错,如实答他,“素绢在屋里。坞主讲了,新名不好随便说。你们还是叫我阿般就好。”


 李奕臣还在纳闷,“为啥你的新名不好随便说——”姜芝从旁边走过,冷淡道,“人家身份贵重,陈留阮氏认下的小郎君,自然不同。李大兄,别让阮阿般为难了。”


 李奕臣瞪他一眼,却也没再问下去。转过脸来继续跟阮朝汐说,“那你瞧瞧我的新名字。以后别叫错了。”


 阮朝汐便接了素绢,念了两边“李奕臣”。旁边有人又递过一张素绢给她看,原来是新得了‘陆适之’名的陆十。


 阮朝汐接过素绢,又念了两遍“陆适之”,冲陆十笑了一下, “等开春了,我打算学文课。你也是学文课?我们还是坐前后吧。”


 虽说赐了新名,但叫习惯了,当面多数还是叫小名。


 阮朝汐坐在长食案前用早食,姜芝盯着她看着一阵,若有所思问她,“阮阿般,你今早怎的过来东苑吃用了?坞主没有留你在书房用早食?”


 阮朝汐扒着饭,简短地说,“书房最近忙,人手不足,白蝉阿姊嘱咐我来东苑用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