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二姐×皇帝×骆平安(第2页)
二人渐行渐远。
少女坐在帐子前,轻抬起下巴,瞧着两个人的背影。在这个瞬间,兰清荷忽然很羡慕安翎郡主。她在被人很认真地爱着,而自己的心事,却是连说也不敢说。
她记得自己明明很胆大的。
可如今面对着骆平安,她却只敢将少女心事掩藏于心底。兰清荷能感觉出来,骆大哥待她,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儿不一样,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害怕,这只是她的错觉。
千回百转的心事,织就了无数个翻来覆去的夜。她不止一次躺在床上,给自己打气。兰清荷,你勇敢些,勇敢地去表达自己的感情。
加油!大不了再跟他做回朋友!
阳光很烈。
她拦去了骆平安去练兵的路。
对方执着长.枪,微微垂眼。只见小姑娘满脸红晕,眼神畏缩。似乎料到了她将要讲什么,骆平安的心跳得很快,他攥紧了手里的兵器,等待着。
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悄然生起了一丝欢喜。
一个军帐的战友曾劝过他:“平安兄,我只你与那二小姐有情,但我们毕竟是北疆里名不见经传的士卒,怎可高攀兰家二小姐。更何况这场仗不知打到何时,你我成日上战场厮杀,一不小心便是血洒疆场,本就不宜成家。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我们……唉,这岂不是耽误了人家姑娘。”
战友说得陈恳。
彼时骆平安正坐帐子里,捧着兰姑娘送他的那双鞋,来来回回宝贝得不行。闻言,他握着鞋子的手一下顿住,半晌,才愣愣地点头。
“我知晓,我不能耽误人家姑娘。”
见他这般,战友才放心,替他长叹了口气,翻身入睡了。
如今日头正盛,炽热的阳光炙烤在男人面上,骆平安望着身前的少女,忽然多了几分不该有的念想。
他低下头,温和问:“兰姑娘,你要说什么?”
“骆大哥,我……”
她抬起头,恰恰对上这一双炽热的眼。
兰清荷在他的眼底,看到了那份赤诚的、热烈的情愫。
话本子里,管这种情愫,叫做喜欢。
她心想,自己与骆大哥,果真是两情相悦的。
兰清荷话语微顿,心思潋滟于双眸间。就在这么一瞬间,她险些将满腹心思脱口而出,话语方至嘴唇边,她又蓦地感到几分情怯。她要不要说?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不太内敛?这种事,是不是要由男方说,才显得比较得当?
如此想着,原本的“雄心壮志”烟消云散。
独留着藏在手心的小荷包。
骆平安等了片刻,只见身前的少女红透了一张小脸,她支支吾吾,却又不敢多言。恰在这时,不远处响起好友的呼唤声。
“骆兄,快些!”
男人匆匆应了声。
“兰姑娘,我先去大营,练兵要迟了。”
她回过神,愣愣地点头。
“好。”
看着骆平安离去的身影。
她心想,没关系,反正她陪着三妹一起留在北疆,他们来日方长。
【三】
她跑去三妹那里。
三妹的针线活是跟着安姨娘学的,而安姨娘的手艺,在江南堪称是一绝。她心想着,日后总归是要将这荷包送给骆大哥的,也不能如此丑着,便约了三妹,让她帮自己改改。
“这是鸭子么?”
“……是鸳鸯。”
“鸳鸯?二姐,你怎么绣起鸳鸯来了。”
“我、我闲得没事,绣着玩的。小妹,你快帮我看看,这针脚当如何改?”
三妹的手是极巧的。
她凑过去,看着对方灵活地捻着针线,不过顷刻,手里头的荷包就完全变了副模样。见状,她心中生喜,拿着荷包来来回回看了好一阵,才注意到小妹面上的红晕。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般红?可是生病了。”
“没、没有,”兰芙蕖躲开她带着探究的目光,“天突然热起来了,我衣裳穿得多了……我这就去换一件。”
不对劲。
看着面色与神情,哪里像是热的?
她心中隐约有答案,如今也懒得去深究,仅是抿了抿唇,便由着三妹去了。
也不知骆大哥何时再来找她。
在北疆接下来的日子,一面是迫不及待,一面是百无聊赖。她能感受到,骆平安也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对方这些日子竟不来找她了。
莫不是……还未准备好与她告白?
她安静地等着。
话本子里说,男欢女爱一事,最好要由男儿先挑破,她一个姑娘家,还是矜持些为好。
她等啊,等啊,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这些日子,她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得空便跑去大营外面,踮着脚朝里头望。
铁器铮铮,散发出凌冽的寒光,她听着乒乒乓乓的兵器交接声,一颗心也跳动得很厉害。
她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
那念想埋藏于心头深处,原先只是一点小小的绿芽,如今竟将那整颗心缠绕得密不透风。她无法将心事一根根捋顺,只能由着疯狂滋长的藤蔓,将她的全部身心束缚着。渐渐地,她的呼吸有些发难,那树藤从心房蔓延至肺腑、喉舌,只将她的喉咙堵着,若是她再不开口,下一刻便要窒息而死。
一个雨夜,她冲出军帐。
她受不了了。
她要去见他,要当面问他。
为何不回应自己,为何要躲着自己?
他的宿处是一间二十余人的大军帐,彼时正是深夜,将士们从大营练兵回来,浑身疲惫。兰清荷焦灼地立在军帐之前,风声带着几声低语,飘至她的耳畔。
“兰二姑娘又来找骆大哥了啊。”
“这都是第几次了,唉,你说她一个姑娘家,太执拗了也不见得是好事……”
他们的声音很大,很吵。
兰清荷跺了跺脚,想将那些讨人厌的声音从耳边驱逐干净。可他们还在说,一边说,一边以一种悲悯的眼神打量着她。在他们看来,她好像很可怜,那种眼神有些轻.佻,让她十分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