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玉团子来袭

第157章 第 157 章(第2页)

 谢征没作答,眼底翻滚着戾气,忽地冷喝一声,一掣缰绳,提戟径直朝魏严杀了过去,战马掠过的疾风呛了唐培义一口凉气。


 他赶忙指挥身边的部将跟上为其做掩护,又对贺修筠道:“贤侄,我同侯爷在此处与魏老贼耗,你快带人去西苑助长玉!”


 贺修筠将一名骑将挑下马背,束好的长发都散落了一缕下来,显得有些狼狈,他抽空回道:“魏严若真在西苑设下了天罗地网,再去多少人也于事无补,唯有拿下魏老贼,方可救樊将军她们!”


 唐培义看着前方宛若杀神打得魏严身边几名将领节节败退的谢征,一拍马臀道:“那我前去助侯爷!”


 斜刺里一柄金锏扫了过来,唐培义忙仰身几乎平躺到马背上才躲过那一击,随即令一枚重锏也落了下来,直取唐培义腰腹,他连忙横举手中枪柄做挡,才接下了这一锏,但两手从虎口到整条手臂都阵阵发麻。


 “将军!”


 贺修筠在不远处瞧见了唐培义的困境,挂着白缨的枪头在空中舞了个枪花,直刺向那人命门,对方抬锏格挡,才让唐培义借着这个间隙,赶紧催马脱身,同贺修筠站到了一处。


 他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心有余悸道:“娘的,这人是谁,老子从军几十载,可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那人金锏拨开贺修筠刺去的那一枪,反手又一锏打在枪身上,贺修筠直接被连人带马震得后退了好几步,他发麻的五指微张,重新握住枪柄,说:“是个狠茬儿。”


 对面的人只是笑:“贺敬元的儿子?你这身功夫比起你爹可差远了。”


 贺修筠喝问:“你认得我爹?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冷淡道:“死人不需要记住我的名字,贺敬元那叛徒的儿子,更不配知晓我名讳。”


 贺修筠下颌肌咬紧,受激一夹马腹提枪再次朝他冲杀了过去:“我父亲一生为民,魏严的走狗有何资格评判他!待我宰了你,再杀魏严替我父亲报仇!”


 对面的人只微微一偏头,就躲过了贺修筠刺去的那一枪,金锏往上一抡打在贺修筠手臂上,贺修筠顿时只觉自己手骨都要裂开了,闷哼出声,对面再驭马朝着他座下的战马重重一撞,同时又是一锏打在贺修筠腹部。


 五脏六腑仿佛都在那一击里破开,贺修筠吐出一口血雾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


 “贤侄——”


 唐培义目眦欲裂,嘶吼一声又朝着那人攻去,只是很快也被挥锏劈下马背。


 马背上的人居高临下看着唐培义和贺修筠,冷嘲道:“报仇?报什么仇?当年若不是丞相从灾民堆里把他贺敬元捡回去,他还在雪地里同野狗抢一碗馊粥,哪来今日的风光?”


 贺修筠捂着绞痛的腹部,含恨盯着他,艰难出声:“这份……知遇之恩,我父亲也用了大半生替魏严尽忠,他魏严……凭什么杀我父亲?”


 马背上的人冷笑:“就凭贺敬元若还活着,那你贺家如今就不是加官进爵,而该阖府下诏狱!”


 他不愿再废话,扬锏挥下欲直接取贺修筠性命,空气中传来一声重兵相撞的闷响。


 一柄刻着穷奇纹的长戟截住了金锏。


 那人抬首看向马背上单手持戟截他兵刃的冷峻青年,咧嘴笑了起来:“小侯爷的武艺这些年倒是精进了不少,没丢谢大将军的脸。”


 再听魏严的人提起谢临山,谢征眼底似藏了一柄冰刀,但他一个眼神都没多给这人,只吩咐唐培义:“带他走。”


 唐培义和贺修筠都已负了伤,深知留在此处帮不上什么忙,便彼此搀扶着暂且往安全的地方退。


 那人收回被谢征截下的那一锏,活动了下手腕,含笑的一双眼里带着刀锋般凛冽的杀意:“魏胜不才,好歹当过几年侯爷的武师傅,今日便向侯爷领教了。”


 他是跟在魏严身边最老的那一批死士,很久以前就被赐予了魏姓。


 话落手中金锏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竟由锏变换成了九节金鞭,铁锁连着每一节金鞭,如毒蛇吐信般直直朝谢征甩了过去。


 谢征冷眼瞧着那黄金蟒一样的金鞭逼近,都没提戟去拦,只在快抵达面门时,才一侧身躲过,同时出手如闪电,一把截住了那节金鞭。


 魏胜用力一扯,发现同谢征角力相当时,也没露出什么诧异的神色,反而冲着谢征笑了一笑。


 下一瞬,那金鞭交接处,横生出许多金钩倒刺,谢征握着金鞭的那只手,顿时鲜血淋漓。


 九节鞭在兵器中素有阴毒之名,不少人以此为暗器,魏胜用金锏改良出来的九节鞭,更为甚之。


 他不以为然道:“在下教给侯爷的最后一课,便是规矩只用在守规矩的人身上,对于不守规矩的人,讲规矩与道义,就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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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楼上,有着金吾卫的火器压制,李太傅和齐旻手中的两营人马很快落了下风。


 齐旻的影卫眼见下方谢征也没从魏严那里讨着好,当即道:“殿下,卑职等护送您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多年经营,在今日毁于一旦,再想东山再起,不知是何日了。


 齐旻牙关咬得紧紧的,含恨挤出一个字:“撤!”


 说是撤,但几乎也是无路可撤了,堵在宫门内夹道两侧的,是五军营两大营和金吾卫的人马,宫城外又是三千营的骑兵。


 齐旻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下,纵有武艺高强的影卫开路,前进也变得格外艰难。


 李太傅被甩在了后边,在朝堂喜怒不表于色了十几载的人,此刻也白着脸有些惶然地唤他:“殿下!”


 齐旻只回头看了一眼,便跟着自己的影卫继续前行了。


 一枚炮火自炮膛中射出,飞过冗长的宫门夹道,直直朝着齐旻一行人落下去时,齐旻只觉整个世界都是喧哗声,但他又什么都听不清。


 最忠心的那名影卫大喊着什么将他扑向了一边,后背撞在冰冷坚硬的城砖上齐旻都感觉不到疼,耳膜几乎被炮火的爆炸声震破,好半天耳中都是嗡声一片。


 被拉起来继续往前跑时,齐旻回头看了一眼,只瞥见那巨大的炮坑处焦黑一片,城墙砖都被炸裂了几块,先前护着他的影卫已死了好几名。


 李太傅半边脸都没炸没了,完好的半边脸,却还睁着眼一直看着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