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第2页)

 她不折腾,其他人却不一定消停。


 王姝刚回来没一会儿,还在屋里梳洗,凉州那边送来的四个美人儿就来了俩。袅袅婷婷的走进来,坐下便为她们害的王姝搬院子之事道了歉。


 王姝其实还挺喜欢北苑的,院子后头的竹林窜风,夏日里很是凉爽。


 “无事,我挺喜欢这个院子的。”


 这两人,上回王姝没仔细看。今日在近处看,一个是小圆脸,圆眼睛小嘴儿很是娇俏。一个是消薄的瓜子脸,细眉长眼的很清秀。


 小圆脸儿的姓许,秀女出身,闺名许玉玲。家中有长辈据说是关中的大官,只不过她是庶女,高不成低不就的,所以被送到此处为妾。另一个姓卫,京都卫家人。王姝不晓得什么京都卫家,只知道她也是秀女出身。被送来的缘由不清楚,但约莫是四个人中身份最显贵的一个。


 “位置有些偏僻了,”卫玲珑四处打量了片刻,翘着兰花指饮了一口茶水,“不过景致倒是清幽。地方也比清辉苑宽敞……就是离得前院太远了些。”


 她这么一说,许氏也打量了一遭。门前有水,背后竹林,确实是清幽。


 但她们几人被送来这里,求的就是一个子嗣。住的位置太偏僻,不利于求宠,便是坏事儿。不管许氏心里是真愧疚还是假惺惺,此时道歉的样子倒是诚恳。


 与她相比,卫氏便泰然的多。目光虚虚地扫了一圈王姝屋子里的摆设,张口便问起了她外出的事儿。


 王姝心里一动,斜眼瞧过去。


 不仅是卫氏,问起她外出的缘由,旁边的许氏好似也挺好奇的。


 王姝眸光微闪,勾起嘴角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在外头置办了些田产。”


 “置办田产?”许氏惊讶了,“姐姐缘何要置办田产?”


 置办田产还需要理由么?古时候的妾室虽没什么人权,却也是可以拥有私产的。


 许氏也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唐突,讨巧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儿,又把这话轻飘飘给圆了过去。仿佛方才多嘴问,真的不过是顺口好奇罢了。


 王姝没说话,卫氏却接了话茬儿:“也不晓得姐姐在哪儿置办的田产?我手里头也有些闲钱的,留着也是闲置着,不如置办些产业,也好吃些红利。”


 说着,将目光投向了王姝。


 看这架势,这两人是冲着打探她在外头做什么来的。王姝觉得奇怪,这些人怎么对她这么好奇?


 心里这么想,王姝面上却一派天真地回答:“这我怕是不晓得了。你若是想要置办田产,得自个儿找牙人替你寻觅。我的田产就是找牙人给置办的。倒不是为了吃红利,我家原先是地主,打小便爱在田地里打滚。如今主子爷不爱进后院,便种种花养养草,权当是给自个儿找乐子了。”


 王姝喜欢捣鼓花草,在后宅不是秘密。


 不管是旧的,还是新来的人,进了萧家后宅就能打听到。甚至当初王姝之所以被弄来北苑,就是因为她在院子里弄花肥,被人给嫌弃了。


 卫氏好似很感兴趣,追着话问:“姐姐在外忙这么多日,东奔西跑的,就只是在外头置办些田产呢?”


 “不然呢?我在外头做什么?”


 王姝似笑非笑,“你们当好的田产是那么好买的么?这临安县的肥田可都是富贵人家把持的。家中有产业,等闲不会把肥田往外卖。”


 这话说的就有些意味了。卫氏约莫也知自己的话令人不悦了,便住了嘴,低头喝茶。


 一旁的许是眼睛转悠一圈,面上又带了笑意。


 她约莫知道问太多,惹人烦了,就又说起了自个儿曾经种花种草之事:“我人在闺中时,也是喜好侍弄花草的。家中祖母喜好兰草,家中姊妹们为了讨祖母的好,便也私下里栽种兰草。不过妹妹比较蠢笨,对侍弄花草不是很有天赋。倒是没有折腾出什么名堂来。”


 说着,她又拉住了王姝:“不知姐姐在种的什么花?养的什么草?”


 王姝实在是没心思跟这些人纠缠,就干脆指了芍药领着人去水池边,让她们亲眼看。


 卫氏和许氏哪里真的对王姝种了什么花草感兴趣?


 不过是来探听她这般进进出出,到底是在做什么罢了。当下就面色有些怪异。似乎是没想到王姝竟然真种了东西。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去看又显得目的不对,两人便装模作样地跟着去瞧了一眼。


 她们哪里认得稻谷?看着绿油油的跟野草一般的东西,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回来后就说时辰差不多,她们屋里还有事儿,该回去了。


 王姝自然也没挽留,客客气气地把人给送走了。


 连着几日心神疲劳,王姝用了点吃食,回屋倒头就睡了。


 与此同时,王家的镖队已经抵达了龟兹。


 城门口加了一批人,守备森严。


 自从韩老将军重病,龟兹城内的气氛便一直很紧绷。街道上巡逻的人时不时就要路过一班,来来回回的也不知在查找什么。往来的队伍必须一一核实才允许放行。


 王家镖队在西北这块地界名声不小,经常会有王家的商队押送货物走龟兹过一道。走的勤,几每年至少四五趟,兼之王家镖队的镖师们各个会做人。每回过路费都给的不少,城门口的守备军几乎人人认得汪进飞。见王家又押送了大批货物过路,立即过来两个人。


 “这又是在查什么?”汪进飞是老熟人了,跟他们说话自然是熟赧,“怎地这般严?”


 来查的守备军也是熟面孔,见是他,就叹了口气:“上头的事儿下面人哪里知道?听说是哪个大人物身体不行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最近一段时日查的都严得很。”


 “怪不得……我说这一路走来不大对劲。”汪进飞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悄无声息地塞进了领头人的袖子里,“梁校尉,这是我们镖局帮江南一个大丝绸商押去西域的好货,金贵的很。碰一下就拉丝,叫兄弟们检查的时候小心着些。”


 那人捏了捏袖子,捏到了鼓囊囊的钱袋子便笑了。抬手招了招,过来两个小兵卒子。


 “都小心些,这东西金贵的很,别碰坏了!”


 两人过来,象征性地查了查。


 看在汪进飞出手阔绰的份上,他还不忘嘱咐一嘴:“没事儿少在城南走动,那边如今紧得很。”


 “这怕是难,”汪进飞面露苦涩,“我这几车东西都贵重,少一件都是损失。”


 王家镖队押的东西较为贵重,不可能去小客栈安顿。自然是往城南的方向走。龟兹城南要比其他地方繁华,贵人多,自然要安全许多。


 那梁校尉瞧了一眼东西,见箱子都压得死死的,看着确实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