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在和亚连同宿舍的第一个晚上,我很不幸的, 被他叫去了他的房间。

当我从那个摄像头下走过时, 我陷入了沉思。我觉得,即便我现在是个omega,但是我也不是毫无心思的。其次,就算我没有心思,我觉得我进了这个房间,亚连不会放过我的。

可是,我现在似乎又没有了死守底线的必要了。

毕竟我看到了李默的信息。

他的准许来得突兀,不知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似的,倒是让我放手一搏了。

当我打开门时,我顿悟了。

柔软的地毯之上,亚连刚洗完澡,黑发的头发湿漉漉搭在头发上。他像个无措的人一样坐在软垫上,水珠从他的发丝上一路落下,经过白皙的耳廓,从脖颈上滑落,又凝滞在肩下的锁骨里。

他望着我,伴随着羞恼视线而来的还有浓郁的玫瑰芳香,“过来帮我吹头发。”

我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朝着他走过去。

李默啊,搞了半天,你在嫉妒啊。

嫉妒他不会遭受像你这样的痛苦,还是嫉妒……他比你要更年轻,又或者都是呢?

我走到亚连身后,有些疑惑道:“你不是带了服侍的佣人吗?”

“我不想让他们进来,不可以吗?”亚连背对着我,像只天鹅似的垂下了头,可我依然能从镜中窥见他那双褐色的眼瞳。他也在窥着我,牙齿咬着唇瓣,“你看什么,还不快点!”

我只能拿起吹风机,捏住了他湿漉漉的黑发开始吹。

受不了了,咋了你们的吹风机连噪音都没有,风还这么温暖,我还以为全世界的吹风机都跟十二城的一样,一打开就和拖拉机那么响呢。

我盯着吹风机研究了会儿,感受了下科技的美好,却陡然听见一声冷哼。

我看过去,亚连像是咬着牙,不满地透着镜子望我,褐色的眼眸很沉。

“怎么了?我力气太大了吗?”我顿了下,又道:“还是温度不适合?我不太用,不好——”

“不是,不是,都不是!”他一脸重复三遍,眼睛有些水润,脸颊上却又淡淡的绯红,“你——”

亚连及时顿住了话音,瞪了我一眼,额头还有些水珠。

我一头雾水,只是放轻了动作,继续吹头发。

亚连立刻显出了极大的愤怒,继续从镜子里对我进行了一番阴暗注视,却并没说什么刻薄话,因为他的信息素代替他说了话。极为甜美的玫瑰味伴随着澡后的热汽,与他身上的温度萦绕着我,像是在诱惑蜜蜂采写,又像是在表示某种不满,时浓时淡。

我不为所动,我只是一根不解风情的木头罢了!

还是得让李默嫉妒着啊,你这我也不好真枪实干。

暖洋洋的风吹了许久,亚连的头发已经半干了,黑发蓬松。他的视线越来越不满,怒意似乎也到了顶峰,脖颈也挺直了。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嘴唇微动,道:“你别给我装无知!”

我有些迷惑,“什么无知?”

亚连拧过头就要骂我:“难道什么都要我跟你——”

我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别乱动。”

他眼睛睁大,眉头蹙起,又要发作:“你弄疼我了!”

我望着镜子里的他,笑了声,用下巴抵在他脑袋上,“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无论如何,我不愿意如此。”

“陈之微!”亚连的脸沉下来,手已经捏住了桌角,不出意外他想把桌子掀了,真是个性情中人。他指节苍白,话音压低,“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拒绝我!”

我叹了口气,俯身凑近他的耳朵,“我之前做alpha时,不愿意标记你,是怕耽误你。现在我是omega了,我不再用标记的责任,可是这也代表我之前做的事只是怕担责任。”

亚连的脸上露出了些茫然,洁白的牙齿咬住了唇,有些懵懂的样子。

这你也听不懂吗?

我单刀直入,轻声道:“可是,我很愿意,为你做些什么的。亚连,只是我不能让你就这样委身于我,起码现在不能。”

亚连似乎听懂了这句,又要说话。

我直接吻了过去,手指插入他的发丝中。

“咚——”

吹风机落在地上,镜前的人影交叠。

亚连还有很多怒火尚未发作,他想推开她,狠狠嘲讽她一番,然后再给她点甜头的。可当那已经缺乏攻击性,甚至透着些颓靡的灰烬味袭来时,他还是下意识想要汲取更多。

唇齿交缠在一起,水液的交换,紧紧依偎时的温度,都让他无法控制地想要再靠近一些。

这个吻似乎过于长了,又或者说并不算长?

亚连的头脑晕乎乎起来,除了陈之微,他几乎没与任何人有过亲密接触。而每次与陈之微接触时,她又总是……总是拒绝他,又或者是不愿意长久地陪着他,这让他更加无法理解一般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这个吻结束时,亚连几乎已经呼吸不过来了,汗水浸润着他的脸颊,将眼下的红也衬成了一汪粉。

新鲜的,微冷的空气袭来。

亚连下意识却要抓住对方的衣袖,他抬头凝望着她,毫无察觉那张求宠似的依恋意味。他听见很轻的一声笑,这笑在顷刻间让他的耳朵发热起来,心中的恼怒又起来了。

他眯着眼,昂着下颌,正要说话,却感觉自己的头发被陡然抓住。撕裂的疼痛几乎让他顷刻间就露出了泪水,薄唇颤动起来,“松开!疼!”

他听见她的声音,“之后也许会更疼,所以放弃吧。”

亚连一怔,又感觉她骤然松开了手,那一瞬间,悬起的心脏和发丝同步被放下,可发丝的落下比羽毛落下的声音或许还轻,而心脏的却是沉重地砸下。

巨大的失落让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我又没有说我忍不住!”

亚连说完后,又觉得气恼让他的脸蒸腾出热汽,烧得他发汗起来。

他话音刚落,悬在空中的手再次抓住了他的头发。

但预想而来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因为比疼痛更先到来的是她的动作,她将直接将他按在了镜子之上。冰凉的镜子促使他脸上的热意淡了些,但灰烬味的信息素愈发浓郁,因失去了攻击性而变得像是某种焚香,熏得他迷迷糊糊的,甚至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姿势对他来说何等的侮辱。

等注意到的时候,她的腿已经抵在了他的腿,另一只手则用力禁锢住他的腰部。

亚连半坐在她的膝盖上,他迷惑地移动眼球,却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