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

*  “叫叫叫!叫什么叫!”

    大太监出离地愤怒:“咱都没叫唤呢!”

    难道他不累吗!他快累死了!

    抬头看看那好像永远走不完的路, 大太监抬着箱子,仿佛听到保养多年的胳膊和腿,还有脊椎骨, 发出痛苦且沉闷地呻..吟。

    主上, 比起铜钱布匹, 你要不还是赏许烟杪一座宅子吧!

    *

    敲门声再次响起,许烟杪:“……”

    【这次又是谁啊, 能不能让我安心吃个火锅?】

    兵部司务眼疾手快,从红汤中一把夺走仅剩的鱼肉丸。那动作如比闪电比还快,空气中仍弥留着诱人的鱼香。

    “听脚步声好像人很多,许郎你既然不记得自己约过人,那是你仇家吗?人家叫打手上门了?”

    “怎么可能!我一直谨小慎微!从来没和人起过争执,怎么会有仇家!”

    许烟杪想了想,好像原身也没有招惹过别人。那……门外到底是谁啊?

    在许烟杪说自己谨小慎微时,没注意兵部司务一言难尽的表情。

    ——快吃片牛肉压压惊!

    兵部司务往嘴里塞着牛肉, 眼睛还看着门口情况,打量着情况不对,就操起小锅把滚烫红汤泼过去。

    许烟杪打开了门。

    他看到太监打扮的人站在门口, 鞋帮上还沾着一圈淤泥和污水,恐怕是深一脚浅一脚踩洼地的时候踩出来的。

    对方亲热地喊他:“许郎。”

    又道:“陛下有制, 接旨吧。”

    “哦哦!”

    许烟杪急急忙忙按照记忆里的礼仪,生疏地接旨,兵部司务也匆匆从屋内出来行礼, 大太监念圣旨念得很快, 念完之后,许烟杪刚双手把圣旨接过去,那些小太监就迫不及待把箱子抬进屋:“敢问司务, 这些赏赐放哪儿!”

    许烟杪:“随便找个角落就行。”

    那箱子很快就和地板发出“砰砰”碰撞,不知为何,声响都透露着一股“终于解脱了”的愉悦。

    大太监忽然说道:“许郎……此制乃皇爷亲笔所写。”

    “啊,好的!”许烟杪迅速回答,感觉对方表情好像有些诧异,又迟疑地:“多谢皇爷……多谢中贵人?”

    ——中贵人是对受到皇帝宠幸的宦官的尊称。

    大太监友善地笑了笑:“许郎之谢,奴婢会上呈皇爷。”

    便领着小太监走了。

    *

    兵部司务伸着脖子等他们看不见背影后,麻溜地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终于走了!”

    许烟杪已经兔子一样蹿进屋里,声音欢快:“芜湖!我有钱了!”

    随之而来的是欢呼雀跃的心声。

    【老皇帝这是因为我之前帮他怼了那个姓刘的驸马,给我奖励吗?】

    【对不起,我再也不偷偷说你抠门了!】

    三十万钱呢!!!

    可以租个更好的房子了!

    兵部司务若有所思地望着许烟杪的背影。以皇帝的性格,对方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从私库里掏出那么多钱作为奖赏,必定是其他缘由。

    想必又是许烟杪的心声为陛下解决了什么难题吧。

    而且,陛下那贴身太监竟然对许烟杪如此礼遇,又是口称许郎,又是自称奴婢,见微知著,太监都如此亲昵,看来……

    兵部司务眯起眼睛笑,竟还显得有些欣慰。

    许郎这是要简在帝心啊。

    许烟杪第三次拿起了筷子,夹菜那一端刚没进红油里……

    “笃笃笃。”

    门第三次被敲响。

    兵部司务:“……”

    许烟杪:“……”

    许烟杪把筷子一摔。

    【可恶!太欺负人了!】

    【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吗!】

    但还是得去开门。

    许烟杪顶着兵部司务同情的目光,第三次把门拉开,这一回是个陌生人,对方披着日落时最后一点光辉,形色谦卑:“许郎,仆乃窦府管家,家主特请许郎赴宴,还请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