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启程鬼陵(第3页)

 郑河对此十分笃定。 

 他言之凿凿,甚至当时隐隐有与赵福生争辩的架势。 

 直到赵福生说出他已经被鬼马车标记,他一下才如泄了气的皮球。 

 郑河敢这样肯定,必有他的依仗——至少就他所知,朝廷几十年来,应该没有出过类似的问题。 

 而这种情况是与厉鬼法则相悖的。 

 鬼马车的杀人法则:听说、提起,便会被标记,继而名字被记入鬼册,厉鬼驾车将人带走。 

 偏偏镇魔司又可以逆转这种法则:哪怕司内的人知道鬼车的存在,且与人提起、谈及,却不会被鬼车带走。 

 事有反常即为妖。 

 赵福生想到了一个可能。 

 照范必死的说法,鬼的杀人法则是不可被强行扭转的,但有更高等阶的厉鬼力量,则可以压制住低品阶的厉鬼。 

 “……” 

 唯有双方品阶不对等时,可以达到压制、屏蔽厉鬼法则的标记。 

 可鬼马车的等阶已经达到了灾级以上,还有什么高于鬼车的存在,能压制住鬼车,护住镇魔司所属人员不受厉鬼法则所标记呢? 

 赵福生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当地镇魔司府衙门前悬挂的匾额。 

 张传世与纸人张有亲属关系。 

 当日万安县镇魔司出事,其他人都搬走了,就张传世不走。 

 后来范必死提过,他之所以留下来的原因,是要做棺材生意,且镇魔司欠了他很大一笔银子,所以他才不肯走。 

 背靠纸人张,张传世要想赚钱可不是一件难事,他之所以留下来,必有图谋。 

 张传世畏惧纸人张,不肯与她多说。 

 但他不说,赵福生连猜带蒙也想到了答案。 

 她想到了镇魔司大门上悬挂的匾额。 

 朝廷各地州府的镇魔司应该都悬挂了这样一块招牌,而万安县的这块招牌,时而干净,时而似是蒙尘。 

 这自然不是真的蒙尘,想必是与一县鬼祸的情况相关。 

 如果当地鬼案消失,百姓没有受鬼祸影响,这块招牌应该格外的干净,反之则会被厉鬼煞气所迷。 

 赵福生怀疑这招牌也是一种大凶之物,与鬼棺材、鬼门板这样的存在类似。 

 朝廷应该是得到了一件绝世的大凶之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其分解,然后运送至全国各地,悬挂在当地镇魔司的府衙上方。 

 这种大凶之物应该有一定抵御厉鬼的力量,能护住镇魔司内的人在一定程度上不受厉鬼的影响——而这也是郑河早年听说、提到鬼车,却没有受到标记的原因。 

 而赵福生之所以因为听到鬼车便被鬼车标记,极有可能与镇魔司的这块招牌蒙污,力量反受到压制,所以失去了一定的作用是有影响的。 

 张传世这一次在万安县鬼祸发生后,立即搬入镇魔司府衙,所以与庞知县等人相较,他在前两夜时受到了这块匾额力量的庇护,对于敲击声听得不大清醒。 

 这也是赵福生归来时,发现这块匾额变得有些灰蒙蒙的,字迹几乎被阴霾挡住,看不清楚的缘故。 

 不过这都是赵福生推测,至于是真是假,解决了这一桩鬼案,再回镇魔司一看便清楚了。 

 赵福生想到这里,又看了看庞知县: 

 “你先前提到了鬼陵,怎么确定鬼的位置的?” 

 庞知县表情憔悴,听到赵福生问话,强打精神: 

 “昨天都不知道,直到今早,才有人无意中提起,城西的大雾到了巳时中(十点左右)还没有散去。” 

 万安县不是四面环山,就是这个时节早上有雾,天一亮便消失了。 

 近来天色亮得慢,可巳时初就已经在逐渐亮了,就是有雾也该消失。 

 当时说话的人是府中差役,庞知县一听到便觉得不对劲儿了。 

 事关鬼案,他比别人更关注。 

 立即就想到了城西鬼陵,每年必须得经由镇魔司的将领级人物来打烙印。 

 去年八月中旬朝廷最后一次派人来打烙印,按照往年规则,朝廷今年七月底便该派人来,可万安县如今情况特殊,便失去了这一庇护。 

 如今已经八月,鬼陵去年打下的烙印应该在逐渐失去作用。 

 想到这一点,庞知县当时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