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教训 他该吃个教训了(第3页)





他从小身体就不好,跟人打架也很少赢,出去赌,是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




何婶儿已经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既心疼又后怕,更恨这个小儿子不争气。




“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学郑大奎去赌!郑大奎那是什么好人吗?十几岁就在街上乱晃。要不是那几年实在缺工人,他这种人,根本没单位愿意要。”




一边掉眼泪,她一边去捶打何二立,又不舍得下太大力气,倒先把自己哭了个够呛。




何云英见了,赶忙过去帮母亲顺气,何婶儿又抱着她哭作一团。




何家一晚上鸡飞狗跳,到半夜才消停。何二立生了病又挨了打,第二天自然没能去上班。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这件事传得更广了。由于郑大奎就是食品厂的工人,马小宝的父亲马四全还是食品厂大师傅,食品厂还特地开了个大会强调纪律。




食品厂的活不重,本来还有人趁着休息打打牌,不玩钱,这下连扑克都不敢往厂里带了。




提起马四全众人更是唏嘘,七级工一个月将近一百块的工资,本来挺让人羡慕的。可等马四全和马小宝都住了院,大家才发现他干了这么多年,家里竟然没多少存款。




“家有金山银山,也扛不住败家子败家。”




“一个月九十多啊,就他们爷俩花,我家六口人一个月才七十多块钱。”




“听说他那手指就算缝回去,也没以前灵活了,哎……”




周小梅听着,忍不住快走两步,跟周雪琴嘀咕:“你说德柱他师父伤成那样,以后还能干活吗?他要是没法干了,木匠房是不是就是我们家德柱说了算了?”




说到这,她还得意地瞟了眼跟小张他们走在一起的夏芍。




周雪琴一听瞪了她一眼,“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当心让马四全知道,给你家德柱穿小鞋。”




“我这不是只跟你说了吗?又没跟别人说。”周小梅讨好地冲她笑,“反正陈寄北不成手,要挑大梁,还得是我们家德柱。到时候陈寄北在木匠房干活,还得看德柱脸色。”




听她这么说,周雪琴也笑了下。




不过很快又板起了脸,“那你也别太得意,好好干活,昨天小张都被你连累挨骂了。我就纳了闷了,看酵室那么简单的活你也能搞砸,你就不能把闲唠嗑那心思用点在工作上?”




说起挨骂这件事,周小梅脸色瞬间垮了,撇嘴,“你说她那人怎么这么小心眼?不就是没注意时间吗?至于到现在都不跟我说话,还故意跟夏芍混在一起。”




跟夏芍混在一起的人多了,夏芍这几天已经跟班里大多数女工都混熟了,男工处得也还行。




晚上提前下班,她还和班里人一起去商店买菜,把陈寄北一个人留在了单位。




六月里山菜所剩无几,新鲜蔬菜下来得又不多,只有生菜、小白菜。正好家里有这个月新领的大米,夏芍买了些生菜,准备打土豆泥炒花生,做个饭包。




饭包也算东三省的特色小吃了,米饭、土豆泥、甚至酱肘子,东北人什么都能卷进饭包里。




这东西做起来简单,也适合拿到单位带饭。




夏芍刚把大米饭焖上,陈寄北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何叔何婶儿。




何婶儿一张圆脸,笑起来十分和气,何二立的长相就有些随她,看着讨喜。




进门她先赞了一句,“寄北这媳妇儿真够俊的,打眼一看,还以为是电影里走出来的。”接着才道:“你们家地窖还没挖完吧?二立病了,我让他爸过来给你们挖。”




何叔何婶儿不是空着手来的,还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给夏芍跟陈寄北带了俩活物。




那大公鸡被绑了脚,拎着俩翅膀,一路进来还在抻着脖子悲鸣。




何婶儿一见夏芍家院子里有鸡笼,直接把俩活物塞鸡笼里了,又从包里掏出块红布给夏芍。




“这是?”夏芍拿着红布有些懵。




她知道北方有习俗,车子从盘山公路上掉下去,或是发生其他什么事故。被石头和树挡住,救了一命,过后一定得给石头树绑条红布,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可她又不是石头和树,就算救了何二立,也用不着往身上绑红布吧?




“这是老人喜丧用的红布。”何婶儿见她不懂,给她解释,“我们这超过九十的老人办丧事,都是喜丧,得用红布,这种给长寿老人用的红布兆头也好。我这位老姑奶奶活了九十多,儿女双全还都健在,你拿着,等有了孩子给孩子做件毛什儿贴身穿。”




夏芍:“……”




夏芍跟陈寄北还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呢,孩子穿什么都有人给他们准备好了。




夏芍赶忙推辞,“这种好东西,婶儿还是给二立留着吧。”




“给他有什么用?就他那德行,也得有姑娘愿意跟他。”何婶儿抓住夏芍的手,言辞恳切,眼圈儿都红了,“好孩子,你拿着。要没有你,婶儿连儿子都没了。”




她这样,夏芍哪还能拒绝,只能道谢收下。




有了何叔帮忙,地窖一晚上就弄完了,上面盖了土,留了门,还留了排气孔。




“窖顶我拦了钢筋再搭的木板,结实,上面走人也没事,放心用。”




何叔干完活就走了,连饭都没在夏芍家吃,夏芍摇摇头,回去看到那块红布,更是无奈。




陈寄北也拿起来看了看,看完折好,收进了箱子里。




好歹是人家送的东西,管他能不能用上,总得好好收着。




夏芍没多想,陈寄北收完红布,目光又落到了炕上的纸壳箱上,“鸡不小了,该换笼子了。”




东北这个地方天冷,刚破壳的小鸡仔容易冻死,所以都会在屋里炕上养一阵。但究竟要养多长时间,多大换笼子,夏芍也不是很清楚,这几天忙着挖地窖又耽误了。




见陈寄北语气笃定,她就让陈寄北抱着箱子出去换了。




于是笼子还没住热的两个活物又被拎了出来,绑在了笼子腿上,笼子里则换成了六只小鸡。




夏芍怕小鸡刚换地方不适应,还在外面观察了会儿。等重新回屋,才发现有哪里不对。




陈寄北不是一直跟她隔着半米吗?怎么行李无缝接壤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