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冲突(第3页)





那妇人哭得泣不成声,重重磕了好几下,额头已然见血:“只求贵人开恩,将阿乔放出去,她年岁还小,什么都不懂,求贵人给条活路吧!”




她身后的其余人也跟着纷纷跪地,场面好不凄凉。




刚才行刑的侍卫见状呵斥道:“放肆!你们当刑狱是什么地方,磕头就能没事了吗?!”




在这里进来又出去的人,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生不如死,最不济也像商君年那样废了武功,岂是磕几个头就能解决的。




陆延却摆手示意他退下,温润的声音在地牢响起,犹如一双无形的手拨开阴霾,让人窥见了生的希望:“此事有冤,本王心中知晓,否则今日也不会特意进宫,你们放心,等会儿本王就面见帝君,想法子将你们救出来。”




他语罢又看了一眼那小姑娘,这才缓缓站直身形对商君年道:“我们走吧。”




商君年跟在后面,眼见地牢众人灰暗绝望的眼睛多了一丝亮光,或狂喜或不可置信,心想这便是至高无上的王权,一言可定生死。




区别在于,陆笙用王权让人死,陆延却用王权让人生。




商君年跟随陆延离开,不紧不慢经过牢门,腰间却忽然一紧,被一只小手抓住了上面坠着的镂空香囊球。




商君年脚步一顿,垂眸看去,发现是那名叫乔儿的小姑娘。




她仰头看着商君年,眼神无垢,稚嫩问道:“刚才那个大哥哥说话是真的吗?他真的会救我们出来吗?”




商君年淡淡嗯了一声:“他既说了,自然会救。”




乔儿笑眯了眼:“那他是个大好人呢,我刚才错怪他了,你代我向他道个歉好吗?”




无足轻重的事,商君年自然应了:“好。”




乔儿更开心了:“你也是个好人呢。”




她语罢轻轻拽了拽商君年腰间、每个太监都会挂的香囊球:“这个球不好看,没我爷爷做的好看,这个送你吧。”




她语罢从腰上解下两个龙眼大小的鬼工球,通体洁白,以猛兽牙齿雕刻,花纹繁复,最里面是一颗实心球,外面嵌套四层镂空球,稍加转动,便滚动不歇,实在精巧绝伦。




寻常能工巧匠需用拳头大小的料子才能雕出五层,这枚鬼工球不过龙眼大小,却也嵌套五层,果然不负天玑宫之名。




商君年用手接过,指尖轻转,那球便一层一层动了起来,轻响声不绝:“小姑娘,你舍得?”




乔儿一点儿也不心疼:“我爷爷可厉害了,他还能给我做好多个。”




商君年笑了笑,心想倘若你爷爷死了呢,还有谁给你做?




然而他忽然意识到这句恶意满满的话不该对一个小孩说出来,于是笑意消失,变得面无表情。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人,经受那么多苦痛,原来也会在那无边际的日子里生出一点晦暗的念头,并在这个阴暗的地牢被无限放大。




“……”




商君年隔着栏杆,摸了摸乔儿的头,他指尖修长冰凉,却也比玄铁铸成的栏杆温暖得多:“那就……等你爷爷出来了,再让他给你做一个。”




他语罢收回手,离开了刑狱,脚步声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陆延一直在门口等着他:“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商君年摇了摇头:“没什么,与那小姑娘说了几句话。”




他语罢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动,不知存着什么心思,将那一对鬼工球分了一个出来递给陆延,没头没尾道:“拿着。”




陆延疑惑:“这是哪儿来的?”




商君年道:“那小姑娘给你的赔罪礼,说刚才误会你了,你既收了人家的东西,务必要救他们出来才好。”




陆延笑看他一眼,幽幽叹了口气:“本王真是白高兴一场,还以为这同心球是国相大人送的呢。”




鬼工球,别名同心球,可当定情之物。




商君年闻言身形一僵,没再说话,却莫名觉得藏在袖子里的另外一颗球有些烫手,见不得光,一如他晦暗的心思。




陆延想面见帝君将天玑宫众人放出来,然而他刚刚走到万年殿前,就见四周一阵兵荒马乱,随手揪了一名侍卫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乱成这样?”




那侍卫急得满头大汗:“回殿下,方才有一群刺客扮作太监进




宫,意图行刺陛下,御龙卫正四处捉拿呢。”()




陆延闻言面色微变:你说什么,父皇遇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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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不提那个人是他亲爹,就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陆延也得盼着帝君长命百岁,现在万国朝贺将至,宫里也不太平了起来,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没想到居然真的敢有人行刺帝君。




陆延立刻朝着殿内赶去,却没想到和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撞了个正着,赫然是南浔王陆莽。




陆莽本就不喜欢陆延,一瞧见他便粗声粗气的斥责道:“二弟,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陆延暗自呲牙,心想陆莽怎么越来越壮了,和头大黑熊似的,只好停住脚步和对方寒暄:“原来是大哥,我刚才听见父皇遇刺,急着去看,一时乱了分寸。”




陆莽摆摆手道:“放心吧,父皇无事,那些毛贼怎么伤得了父皇,只是现在满宫都在捉拿那几名假太监,你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他语罢目光一扫,忽然注意到陆延身后的商君年:“咦?这名小太监是谁,看着眼生的很,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陆延不着痕迹挡住商君年:“是我最近新收的小太监,大哥,我还要去探望父皇,回头再聊。”




他语罢带着商君年就要离去,不曾想被陆莽拦了个正着:“二弟,你府中一向麻烦事最多,宫里刚刚出了刺客,这小太监又不知根不知底的,万一是刺客装的可怎么好?”




陆延看出他来者不善,挑了挑眉:“那大哥想如何?”




陆莽抬了抬下巴,检验的办法相当粗暴直接:“来人,把他裤子扒了,瞧瞧是不是真太监!”




陆延面色瞬冷:“我看谁敢!”




陆莽见他变了脸色,愈发觉得蹊跷有鬼,冷笑一声道:“二弟,一个太监罢了,也值当你这么紧张吗?”




他原本是为了给陆延添堵,但见陆延如此紧张,心想对方莫不是真的和刺客有关系,沉声命令道:“听不见本王的话吗,把那个小太监的裤子给本王扒了!”




他多年行兵打仗,治军极严,一声令下,立刻有侍卫上前执行,然而还没来得及动手,忽然听见了陆莽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侍卫一惊,齐齐回头,只见陆延毫无预兆出招,一脚狠狠踹中了南浔王的□□!




侍卫:“?!!!!”




卧槽!




帝君刚刚遇刺,原本躺在寝殿里休息,忽然听见外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叫声,下意识坐起了身,皱眉沉声问道:“外间是何人在喧哗?”




佘公公闻言打起帘子快步走进来,细看脸色有些尴尬,他将手中的托盘轻轻搁在桌上,往帝君身后垫了一个软枕,低声问道:“陛下,您醒了,御膳房刚炖好的安神汤,可要尝一些?”




帝君敏锐眯眼:“朕问你的话,你为何顾左右而言他?”




佘公公挺想说的,但是他觉得还是等帝君喝了安神汤再说比较好,不然刺客没把帝君刺死,风陵王反倒把帝君先给气死了。




佘公公苦着脸下跪:“陛下,您有所不知,刚才南浔王在殿外遇见风陵王,发生了一些争执……”




帝君闻言明显松了一口气,重新倒入枕头里,闭目揉着太阳穴道:“朕还以为什么事,他们就没有不吵架的时候。”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敢答话。




佘公公犹豫开口:“倒也……倒也不止是吵架……”




帝君皱眉问道:“他们打起来了?”




佘公公脸色抽搐点头,胆战心惊转达了自己听来的八卦:“奴才听御前侍卫说……说刚才南浔王想扒风陵王的裤子,风陵王誓死不从,就……”




帝君脸色铁青的追问道:“就什么?”




佘公公视死如归闭目道:“一脚踹中了他的子孙根!”




帝君闻言脸色一白,随即怒而拂袖,桌上花瓶砸得到处都是,殿阁里响起一阵怒吼:




“这两个早死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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