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不吉利的数字(第3页)
随后,他立刻将智脑环芯片拆出折断,塞进某本书里放回书架,重装新卡,然后去开门。
…
与此同时,猫眼。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会试着多给他点耐心,也会直言他一些举措让我不舒服。”视讯里,凯亚的耳朵有些红,他对戈贝利尔道谢:“如果不是您解析一番,我真的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做那些事情。我是指,天哪…”
凯亚揉揉自己的脸,无奈极了:“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在家族花园里看到戴上枷锁的陆生异兽,我喜欢那种异兽的皮毛,他竟然以为我会想养同品种的异兽当宠物??”
“老天啊,我当时开窗见到花园里的异兽,心跳直接触发了健康环的警报!”
戈贝利尔在视讯这端含笑:“今日审批公务发现您的访问记录迟迟没有更新,我多有担忧,如果我所言能解决您所苦恼之事,那再好不过。。”
视讯另一端,凯亚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他清了清嗓子道:“什么苦恼?我才不会为了一个军雌苦恼。”
“是的。”戈贝利尔镜片后的眼睛浮动着些许晶亮,体贴地顺着阁下:“军雌从不是这场谈话的主角。”
“咳。”凯亚阁下努力平复谈及婚约对象涨红的脸,端出社交姿态:“好,当然。你有…咳咳,我是说,戈贝利尔礼仪长,作为今日解惑的谢礼,我有什么能帮得上您的吗?我的家族和婚约对象在北极星区相当有实力。”
凯亚阁下说:“虽比不过礼仪长们在西区的影响力,但只要您来或者需要招呼什么,随时随地为您行方便。”
戈贝利尔弯了弯眼睛,握住祈祷链的银坠,说着已说过千百次的祝福词:“圣殿祝愿你们长久顺遂。”
…
“万事顺遂?一世平安?和和美美?”
露台的玻璃有微光落进来,猫眼的天快亮了。
瓦伦丁通宵翻人类典籍,嘀嘀咕咕念咒似的念了一晚上,试图靠背一些成语激发出脑中零碎的记忆片段。
“叩叩。”
敲门声吓得瓦伦丁差点翻到床下。
他条件反射将智脑环一把塞进枕头里,再把这个枕头塞到枕头山最下面,最后他自己压上去。
“瓦伦丁,
你的守护者每晚轮换完以后(),回去会训练3个小时才休息。
卧室门旁的对讲设备里传出戈贝利尔的声音:你的健康环显示你现在心跳超过安全值⒁(),在雌虫身上只是强健身的程度,但放在阁下身上,这个心跳数已经是心脏病的范围。”
“……老师,早上好。”
瓦伦丁缓缓把被子从脸上拿下来,内心哽咽。
守护者6号你怎么不给我解释这个?嘴巴长出来是用来讲话的啊!
对讲设备把门外的叹息传进来,“已经5点了,饿不饿?”
瓦伦丁坐起来,“还好,请进。”
戈贝利尔推门进来。
瓦伦丁的卧室地板散落一地的书,有的夹着书签翻开,有的乱七八糟地折着页。
戈贝利尔打开更多的夜灯,捡起一本,边走边翻,行至床边,在床前凳旁坐下。
“这些书籍我都看过,通宵看书你想找什么呢?”戈贝利尔问。
瓦伦丁藏在被子里的一只手下意识扣了扣手心,“一些…唔,老师会觉得无聊的东西。”
戈贝利尔伸手替瓦伦丁理了理睡乱的头发,“你还有2天就要成年月,这段日子先不要费心神,过多耗神会影响到你成年月抵御发育痛。”
“你未来会有很多很多时间,你会活很久很久,那个时候你要什么,老师都会为你准备好。”
戈贝利尔现在没有戴眼镜,脸上没有尺量的矜持微笑,声调起伏也不是半小时前和C级阁下开会的刻意温柔,更没有刮取老友价值时候的弄姿摆态。
他现在甚至有些冷淡,情绪不高,身上刻意保持的斯文优雅便消散些许,一丝会令人觉得如芒在背的尖刻冷漠感蛇一样悄悄钻出来,盘踞在他脸上。
但瓦伦丁并没有抬头,正纠结地用手扣被子上的流苏。
戈贝利尔温和地哄着:“只给你挑最好的。”
复又耐心道:“但在成年月前,你很脆弱,老师希望你能健健康康,不被病痛折磨。许多发育月没长好的阁下,会有伴随终生的隐疾,我真不希望那些肮脏的基因疾病缠入你的未来。”
戈贝利尔隔着被子,拍拍瓦伦丁攥紧的手背,说:“在完全成长前,任何会损伤你身体的麻烦和苦恼,都交给老师,行吗?”
“…嗯。”瓦伦丁特别纠结,他快被感觉折磨得想尖叫了。
一个感觉告诉他:这是从你破壳就开始照顾你的老师,亲如雌父,你瞒他事情你不亏心啊?
一个感觉告诉他:模糊的秘密绝不可以告诉任何虫族。
“…老师,你说。”最后,瓦伦丁决定折中,他冒险地问:“…我会不会有兄弟?”
“为什么这样想呢?”戈贝利尔问。
“…我梦到一些东西。”瓦伦丁抬眼与老师对视,主动伸手抓住老师的神官服袖子。
他抖了抖唇,问:“戈贝利尔老师,1980案里,真的只活下来我一个吗?”
“菲特写的故
()事令我夜有所梦,我在梦乡中看到了很多培育箱。”
“场景很混乱,到处都是守护者,他们闯进着火的医院,提着培育箱就振翅而飞,没虫选择,全是盲拿。”
“很多卵碎在地上…”瓦伦丁的声音颤了颤。
“好多、好多。”
戈贝利尔对瓦伦丁张开手,瓦伦丁把头抵在老师的肩头,闭上眼睛,抓着老师神官服肩头垂下的圣授带。
戈贝利尔安静聆听,黑瞳毫无波澜,他问:“然后呢。”
“提着培育箱飞逃的守护者被另一批守护者打了下来。”
“…但我梦见,有一个守护者从我旁边被拿走的培育箱,那个守护者成功逃掉了,他的翅膀被砍下半边,但他逃掉了。”
瓦伦丁这几日不止是梦到这些,他还梦到很多黑头发黑眼睛的虫,长相和他常见的侍从朋友都不一样。
这些双黑虫都是亚雌,没有触须也没有翅膀。
可自从梦到这些双黑亚雌,他的记忆突然就像破了洞,很多深藏在幼年期,卵壳期的记忆浮上来了。
“老师…我梦到很多乱七八糟的记忆。”瓦伦丁突感心悸,但健康环他并没有戴在身上,故此,他们谁都没发现。
这股心悸令瓦伦丁短暂失语片刻。
戈贝利尔抚摸瓦伦丁的头发,轻问:“你临近成年月,正是骨骼血肉与腺体重生的关键时刻,医学史上有过类似的案例,很少,但不是没有。他们会梦到卵期记忆,不过这些记忆只是浮冰,偶尔会扰乱你的认知。”
“等度过成年月就好了。”
“老是梦这些,我头很痛。”瓦伦丁小小抱怨了一下,“就是因为看了菲特的《军医》,搞得我也神神鬼鬼的。早知道就早点问老师了。”
戈贝利尔说:“是啊,下次遇到烦恼早点来找老师,好吗?”
“好!”瓦伦丁又说,“那…老师,我真的没有兄弟吗?”
“你是1980案里唯一活到现在的孩子。”戈贝利尔用手指帮瓦伦丁梳好了头发,没有扯疼他。
戈贝利尔淡淡说道:“如果感到寂寞,以后结婚,可以多选几位雌侍,多生一些后代。”
“唔,好吧。嘶,头还是痛,可不可以打针啊?还有两天才到日子,先让我缓解一下行吗?”瓦伦丁问。
戈贝利尔温和拒绝:“身体更重要,不能有闪失。”
“好吧。”瓦伦丁叹气,“又要再做几天这种鬼梦,好烦。”
“啊。”突然,瓦伦丁说:“不过梦里我旁边的那个培育箱编码还挺有趣。gA开头,后面字数不太吉利,竟然是4个四…啊!”
瓦伦丁抽气叫一声,眼泪疼出来,他哆哆嗦嗦地摸自己后脑勺,头发被老师拽掉一撮!
“好痛…”
“你重复一遍,那个逃掉的守护者提走的培育箱编码是什么?”
瓦伦丁没有马上回话,先擦到眼泪,又摸摸颈后,竟然感觉有点湿润,他翻手过来看,有血。
突然。
“戈贝利尔老师…呃…”
瓦伦丁的脸猛地被捧着抬起来,他感到一阵不适的冷从脸旁传来。
戈贝利尔老师捧着他的脸,没戴手套,手指又冰冷,骨节捏得他有点疼。
“重复那个数字。”戈贝利尔捧着瓦伦丁的脸,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温柔了,“我的孩子,回忆一下,给我一个确定的数字。”
“gA4444。”瓦伦丁嘴唇抖了抖,第二个‘感觉’又在他脑海里尖叫了。
老师的眼睛有那么黑吗?
像两个深邃的猩黑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