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妖师小鸽哥

第40章 四十:一阙(第2页)

 “想必是陈闳了,陈闳向来下笔轻利,用色鲜明,这猫戏烛图翠彩生动,正是他的风格。而且陈闳就在玄都……”

 徐应秋看画看得入神,这时正看到“自己”的那句题诗。

 擅画者字也必定佳,这作画之人的字,更是一下就令徐应秋记忆深刻。

 倒不是因为这两行字写得好,而是这作画者把他的字迹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徐应秋心里不由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家伙似乎没少假造他的题诗去赚钱啊。

 他又摸了摸题诗下面的“徐应秋印”,摸起来平整光滑,根本不是印出来的。

 得了,也是画的。

 徐应秋苦笑了一下,心里却觉得十分佩服。

 “是赝品。”

 众人议论纷纷时,却听到徐应秋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人诧异地看向钟怀玉。

 钟怀玉一下红了脸,尴尬地赔了几声笑,假装去看池里的残荷了。

 徐应秋又说了一句“何必如此”,便感慨地再度端详那幅猫戏烛图。

 只不过没几个人注意到了那句感慨。

 有人笑道:“闹了半天,诸君竟然看了一幅赝品,说出去要被人取笑了。”

 “也怪这作画之人的确有些本事。”

 “可惜,这画本身是不错的,那句伪造的题诗却弄巧成拙了。”

 “若这幅画能再少三分匠气……”

 “院画就是如此,一旦注重雕琢,就不免沾染匠气了。”

 钟怀玉背对着水榭观赏池中残荷,耳朵却是尖着听众人议论,心中感慨今日真是收获良多。

 原来要当名士,也不必非得像姨夫或是徐先生还有沈公那样满腹经纶,只要会见风使舵和睁眼说瞎话两招,也能吃得开嘛。

 那位在栏杆便鼾声阵阵的韩玄涤这时翻了个身,撑开一线眼缝,用朦胧醉眼觑着议论的人,打了个呵欠,然后啧了一声。

 曹赟也在端详桌上的画,他并不精擅画道,但看那幅《万灵朝元图》看了几十年,也养出了几分眼界,只觉得这画颇为不凡,却想不出个具体的一二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