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他斜眼睨视着李德贤,半开玩笑地揶揄起来:“哎呀,这不是咱们的大殿下吗?原来您也对此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刚才那副高高在上的不屑表情哪儿去了?”

李涵淼的眼底掠过一丝迷茫,她的视线从林小风身上移开,投向了李德贤,眼神中满是对答案的期盼。

面对周围那些或疑惑、或审视的目光,李德贤的脸庞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然而他并未退缩,反而挺直腰板,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做出了回应:“是的!我改变了主意!”

“既然老林你如此推崇此事,我又怎好拂你的好意?此事必须有我一份!”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认为普天之下黎民百姓皆应效仿圣上,而作为储君的我,更应当身先士卒,亲身实践,这才是顺应天命、符合民心之举!”

“如果没有我的参与,你是不是还想直接找父皇审批?他老人家断然不会同意,这样一来,推行此事必将阻力重重,步履维艰。”

“老林,你就痛痛快快地答应吧!”李德贤的话语掷地有声,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在场众人无不侧耳倾听,等待着这场纷争的最终定音。

林小风一时间哑口无言,目瞪口呆,仿佛被眼前的场景凝固了一般。他万万没想到,短短数日不见,这位太子竟然如同破茧成蝶一般,展现出一种超乎想象的蜕变。他的领悟力与学习速度实在令人咋舌,让林小风心中不禁暗自惊叹:“这家伙竟然把我的那些点子琢磨得如此透彻,这份悟性真是不容小觑。”

林小风压低声音,略带疑虑地询问:“殿下,可是银钱短缺了?不久前不是才拨给你一笔巨款吗?”

李德贤面露尴尬之色,微微点头,讪讪笑着:“是啊,花光了。银子这玩意儿真叫人又爱又恨,花钱如流水一般,唉,悔不当初啊!”他感慨万分地道,“今日我才深感囊中羞涩的苦楚,年少时的挥霍无知,如今定要多谋些生财之道。”

林小风听闻此言,震惊之余带着难以置信。原以为太子已然明理持重,却不料他的挥霍程度竟然更胜以往。“殿下,您怎么可能在短短几日内便将万余两银子挥霍一空?!”

李德贤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挥手打断他:“此事无需多问,总之并无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便是。现在嘛,我想参与你售卖卫生巾的生意,有没有我的一份?”

林小风愣了片刻,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想要确认自己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然后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要带上殿下了,正盼着您这一句话呢。”

若太子助力,无疑如猛虎添翼。毕竟,李德贤年轻气盛,思维活跃,若此事交由朝廷那些老朽顽固的官员讨论,恐怕只会引来群起攻讦。

李德贤得意洋洋地朗声大笑,眼中闪烁着狡黠与自信:“就知道老林你是够意思的兄弟!”

他高声道,“这卫生巾不仅宫女需用,太监亦当备之;再进一步,朝中大臣们的家眷,无一例外都应使用。我打算以十五文一片的价格出售,并且对朝廷人士打折,倘若哪家不用,那便是违背道德,背离文明,怎敢在朝堂之上自诩为君子?到那时,本宫必定要狠狠地鄙视他们一番!”

“还有!@#¥%·······&*”

随着话语愈发激昂,李德贤霍然起身,叉腰放声大笑。那笑声中仿佛已经预见自己即将金银满贯的日子,澎湃的豪情壮志充盈整个空间。

李涵淼的眼珠子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凝固静止,嘴巴大张,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曾经视如血亲的兄长。

她眼前的这个人,她的兄长,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那副无耻的嘴脸,在她心中激荡起雷霆般的惊愕。

她怎么也想不到,亲人之间,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真面目,这让她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林大人那张坚毅的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哀愁。

他的眼神中,仿佛承载着每日必须面对这种不堪之人的沉甸甸的压力。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微弱,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它吹散:“哎~”

林小风一直紧紧地盯着李德贤的一举一动,他看到李德贤频频点头,那眉宇间的神情,是真诚的赞许。他在心底暗自惊叹:“太妙了!太子殿下在学业上的进步真是令人惊叹!这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啊!”

他看到太子在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不仅自发地学习,而且展现出了显著的成长。

这让他心头涌起一股温暖的欣慰。

但是,他也注意到太子的表情略显夸张,他觉得太子还需要适度地内敛一些。他在心中默念着:“晚点儿再教训他吧。”

三人悠然地在亭子里继续交谈,直到话语渐渐停止,各自心满意足地离去。

关于卫生巾的推广事宜,林小风并不急于求成。

他深知现在的生产力还有限,所以决定让宫中的贵人先尝试使用,然后再逐步推广普及。

对于李德贤突然涉入此事,连同公主也被牵涉其中,林小风感到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这无疑为他将在宫中推广卫生巾的工作带来了意外的帮助。

如果这种东西能在皇宫内得到广泛采用,无疑将带来一笔丰厚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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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晓,朝霞如火,把天际渲染得一片斑斓。

林小风破晓即起,他特意在腰间悬系了一架精巧绝伦的望远镜,那镜头犹如他的警惕之心,时刻窥探着周遭的一切动静。

他心里琢磨着,那狡猾如狐的老对手李秋炎,或许正在某个阴暗角落里密谋着如何在今日的朝会上给他设下陷阱。

毕竟,日前派出的家丁中有一人离奇失踪于阳曲县,难保其中没有透露出自己的些许秘密行径,此刻,唯有让这猜忌在内心深处慢慢酝酿发酵。

林小风自我反思,虽然并未做出什么滔天大恶,但在阳曲县的一系列举措——比如那肆意扩展的城池边界,竟悄悄侵犯到了邻县的土地;又或是那偷偷摸摸的排污行为,以及对商贾们的强征暴敛,甚至还有那因一时疏忽而误斩的无辜之人,这些桩桩件件,在他眼中似乎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然而,正是这份内心的忐忑不安,驱使他选择将这神秘的望远镜视作守护符,企盼它能助自己度过眼前的危机。

岁月流转,林小风因过度畏惧生死轮回,竟迫使阳曲县的百姓们不得不竭尽全力攀登科技之巅,而今,这看似无关紧要的望远镜,却恰恰在这个庄严的朝堂之上找到了它的舞台。

靖江帝端坐于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一眼瞥见林小风,虽未多言,却流露出淡淡的关切之意,寥寥几句问候,显得既含蓄又体贴。林小风对此自然不敢怠慢,回敬的话语恭敬且适切,两人之间的表面和谐与平静,就如同那朝霞洒落在金銮殿上的光影,平静无波,却又寓意深远。

随着时辰推移,群臣依次上前陈词献策,林小风则挺拔如松,立于原地,尽管他的心绪早已飘向远方,只觉腰背酸痛不已,那些纷繁复杂的谏言在他的耳边犹如浮云般飘过,无法真正触及他的内心。

紧要关头,李秋炎昂首阔步,嗓音洪亮如钟鸣,骤然打破了朝会的宁静:“陛下,微臣愿当庭弹劾太傅林小风!”靖江帝闻言,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李秋炎,龙目微微收缩,心中对他的做法颇感不满,暗自思量:一个户部天官,怎么就对林小风如此耿耿于怀,不就是儿子吃了点皮肉之苦,为何非要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李卿但说无妨。”靖江帝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林小风闻此声,瞬间警醒过来,他悄然调整了自己的站姿,犹如猎豹伺机待发,准备迎接这场即将到来的唇枪舌剑。

此时的李秋炎面容肃穆,言语掷地有声,每句话都如刀割一般刺向林小风:“微臣冒死检举林小风三大罪状:其一,擅自逾越规制,大规模扩建阳曲县城,城墙建设违规严重;”

“其二,巧取豪夺,将周边县乡百姓强行划归阳曲县管辖,民怨沸腾;”

“其三,阳曲县长达七年未曾缴纳朝廷赋税,涉嫌重大偷逃税收行为!”

“以上指控皆有确凿无疑的证据支撑,恳请陛下秉持国法,严惩不贷!”

李秋炎言辞刚落,那双深邃的眼眸沉入眉宇之间,宛如冬夜初降时凝结的一层寒霜,其目光冷硬如冰锥,径直射向对面的林小风,其中交织着困惑与警惕,如同猎鹰审视狡兔般犀利而专注。

他的麾下,那些平素以忠诚无畏、剽悍勇猛闻名的家丁们,在此刻却仿佛被林小风施以无形的魔咒,纷纷在阳曲县这片土地上停下了脚步,背离了他们的主子李秋炎的意志。这情景,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崩,无声无息却又颠覆了一切。

幸而,其中一名家丁逃脱了这场“魔咒”,他泪流满面,疾奔而归,带着一脸的惊愕与愧疚,颤抖着声音禀报了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话语尚未落地,他就已失魂落魄地告假返乡,向着阳曲县的方向深深一躬,悲痛之情流淌而出:“我对不住阳曲县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阳曲县深深的歉意与哀伤。

李秋炎闻此,内心勃然大怒,一股阴寒之意从心底悄然升起,犹如严冬之夜的北风,刺骨且无情。

更让他气恼的是,自家那位不成材的儿子,自从那次与林小风有过短暂的交集后,只要听到林小风的名字,就像一只受惊的野鸟,全身颤栗不止,无法自持。

这般诡异的现象令李秋炎不禁生疑,林小风莫非暗藏着某种神秘术法,或是能够操控人心的邪魅力量?他在江湖浮沉数十载,阅人无数,却从未遇到如此怪诞离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