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第3页)

 她不由自主地往敬修容看了一眼。

 敬修容被看得心底发紧,难得生出些许不安,邰谙窈望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好像从其中看见了同情?

 敬修容握紧了手,她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她膝下有长子长女,一旦皇后被拉下去,她的皓儿就是除了皇上外天底下最尊贵的皇长子。

 时瑾初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皇后心脏骤停。

 倏然,时瑾初将那份证词扔在了皇后脸上,纸页锋利,皇后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疼,她呼吸骤轻,时瑾初的冷声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证词飘落在地,不止皇后看得清楚,敬修容也看见了什么。

 她再也维持不了冷静,她脸色大变,跪在地上去捡起那两张纸,视线定定地落在有关大皇子的那两行字上,她呆滞许久。

 其余人看不见证词,不知道敬修容为何愣在原处。

 邰谙窈却是知道答案。

 说实话,在没见到证词前,她都不知道皇后原来做了这么多事情。

 良妃和冯妃的小产都和皇后息息相关。

 而让敬修容这么呆滞的原因,也只有大皇子。

 问春口述,皇后一直觉得自己非是时瑾初明媒正娶,心有不安,觉得地位不够稳固,在有了二皇子后,只想确保二皇子的地位,看似宽容大量,不曾对有孕妃嫔出手过,但背地里一直在给别人行方便。

 冯妃和良妃都是如此,包括云修容和邰谙窈。

 皇后也怕外人会察觉异样,留着大皇子的性命,却是暗地里给大皇子下了断子散,这一辈子,大皇子都不会再有亲生子嗣。

 而不能替皇室开枝散叶,也是从根本上断了大皇子争储的希望!

 甚至皇后和赵美人合谋,逼得林嫔自尽一事也被写在了证词上。

 邰谙窈看着这一行行的罪证,都觉得触目心惊,她隐晦地瞥了眼时瑾初,有了这份证词,如果还不能把皇后从中宫的位置上拉下来,她索性也不必再争了!

 邰谙窈捂住胸口,许是终于回神,她攥了下时瑾初的衣袖:

 “皇上……”

 这一声不仅打破殿内沉默,也让敬修容骤然回神。

 敬修容仿佛疯了一样,她直接站起


来撕扯皇后,双手掐着皇后的脖子,面

 容狰狞:

 “你怎么敢!怎么敢对他下手!”

 皇后被掐得喘不过气,时瑾初的脸色冷得让人骇然,宫人赶紧将二人拉开,皇后终于喘过气,她忍不住地呛咳。

 敬修容还在不断挣扎,柳愫也看见了那份证词,抱住她,哭着喊:“娘娘!娘娘!”

 敬修容被喊得回神,她直接转头冲时瑾初跪下,短短一刹间,她就泪流满面:

 “皇上!皓儿还那么小!这毒妇就毁了他一辈子啊!”

 “您要替他做主啊!他是您第一个孩子,还那么小,听话懂事,日日天未亮就起身读书,就盼着替您争光!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皓儿!”

 “臣妾还盼着他成亲生子,明明再有数年他就成亲,如今却什么都毁了!”

 她哭得肝肠寸断,不断冲着时瑾初磕头,额头立时一片青紫,她却都顾不得!

 她望着皇后的眼神,恨不得立刻绞杀了皇后一样。

 杜修容也终于瞧见了那份证词,哑声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种种罪名,简直罄竹难书。”

 皇后也保持不住那副姿态,被敬修容掐住时她就倒在了地上,如今也没有起身,而是跪在了大殿内。

 问春是她的家生子,她全然没有想过问春会背叛她。

 她被打得猝不及防,脑海中还是空白一片,半晌没能想出什么话替自己辩解。

 也无需辩解。

 时瑾初望向她的眼神不知何时染上厌弃,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脸色白了点:

 “皇上……”

 她一出声,额头骤疼,杯盏砸在额头上,让她彻底闭嘴。

 时瑾初眸中如覆冰霜:

 “朕相信你,把后宫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给朕交代的?”

 皇后脸色煞白,她意识到什么,急忙想要打断时瑾初的话:“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求您看在往日情分,饶臣妾一次,臣妾不敢再犯!”

 如果她不再是皇后,她的朝儿也要从嫡子变成庶子,唯一的优势也褪去,皇后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她低声哀求:“您向来看重朝儿,求您替朝儿考虑考虑。”

 时瑾初眼底的厌弃越来越深:

 “你还好意思提起朝儿?”

 邰谙窈抬手轻轻搭在腹部上,她垂眸,扯唇自嘲道:

 “您的孩子贵重,别人孩子的性命就如


同草芥么?”

 时瑾初也望向她的腹部,片刻,他不再看向皇后,直接下令:

 “传朕旨意,皇后残害皇嗣,苛待后妃,德不配位,即日起,废黜后位,贬为庶人,冷宫安置!”

 皇后不敢置信,提高了声音:

 “皇上!”

 她被贬成庶人,那朝儿呢?她意识到什么,脸色骤然变得惊恐。

 时瑾初仿若看出她的想法,冷声道:

 “朕岂敢再将朝儿交给你照顾?”

 皇后眼泪掉了下来:“皇上,臣妾可以不要皇后之位,求您!求您别夺走臣妾的孩子!皇上!臣妾求您了!”

 她哭得可怜,但没人觉得同情她。

 那证词上的一条条罪名,都让人觉得骇然心惊。

 她还在哭,邰谙窈却是皱了皱黛眉,她一下子抓住时瑾初的衣袖,时瑾初立时看向她,她忍着不适,脸色渐渐染上惨白,声音都透着难受:

 “皇上,臣妾疼……”

 时瑾初脸色骤变,厉声对张德恭吩咐:“去传太医!”

 话落,他径直抱着邰谙窈往外走,将苦苦哀求的皇后抛在身后,邰谙窈埋在时瑾初颈窝中,她不经意抬眸和皇后对上。

 皇后的心凉了半截,她难以置信地喊: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