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五章 打击式疗法(第2页)
曹建军的胸口剧烈起伏,他使劲的扒拉开身边的人,没选择跟王言动手,而是选择为自己找理由开脱:「大家都在啊,我跟大家解释一遍。当时杨树确实跟我说了想要进去看看,我也确实拦住了,但你们说,那个女人那种要求,我们要是进去了打扰了她丈夫休息,她是不是还得投诉?我说的有错吗?我做不对吗?
而且当时确实是杨树自己一个人去大门前看的情况,那时候我来了一个电话,我去打电话了,在这件事儿上,我确实有些
不对,但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杨树,你自己说,是不是?」
这下曹建军倒是喊了出来,那叫个声嘶力竭,通红着眼睛看着所有人,展示着他的无辜,想要撇清楚他身上的责任。
杨树点头刚要开口,王言直接打断:「还找理由呢?把锅甩给杨树,你自己一点儿责任都不担?还你确实有些不对?知道不对了,你在这喊什么?嗓门大就有道理?
是,就算最后杨树没有事儿,但也不代表跟你没什么关系。我现在是质疑你这个人,明白吗?就今天这个事儿,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张哥、陈哥都在这呢,他们俩都是当师父的,你就问问他们俩,谁不是把事儿扛自己肩膀上?怎么你就这么差劲呢?
这不是什么道德绑架,不是我在这大义凛然。咱们警察队伍实行这种传帮带,为的是什么?是建立牢靠的战友伙伴关系,是将我们人民警察的精神一代代的传递下去。你就是这么当榜样的?就是这么传递精神的?一个利己主义者,有功劳了冲的比谁都快,要承担责任了,跑的比谁都快,你当的什么警察?
而且杨树还是见习期,没有执法资格你不知道吗?你们俩带队,主事儿的是你,你不知道吗?要是杨树自己能执法,他带个辅警同志不行吗?要你干什么的?今天这个事儿,如果责任定下来,到你身上可能是记大过,可到了杨树的身上,那就是开除,不予录用,这你不知道吗?
换句话说,你自己闯了麻烦的时候,凭()什么让所长给你担着?你那么喜欢讲事实,你自己挺着不就完了吗?还让所长给你想什么办法?
你心眼还小,尤其是咱们俩之间。曹建军,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打我来八里河派出所你就没正眼看过我。为什么?不就是我出风头了吗,你看不过去,小心眼的毛病就上来了。别的不说,你积压的桉子,我给你做了六个图像增强,四个指纹比对,也没听你说一声谢谢啊。
人家投诉来的时候就见你甩责任,现在上来能耐劲了?甩责任是怕担责任受处分,现在跟我脸红脖子粗的,就是不动手,也是怕处分。
哎幼,气的都哆嗦了,话都说不出来了吧?你那么小的心眼儿,还好面子,感觉丢脸丢到家了吧?明星警察?也就你自己信。看你那个熊样吧,你装什么呀?我都说了,你要不服,咱们就切磋切磋,你在那咬牙切齿的,有什么用?」
王言一通输出,化作了一把把刀子,直往曹建军的心里捅。
眼看着王言一副瞧不起看不上的样子,极大的愤怒冲击着曹建军的头脑,心眼小、爱面子,但他偏偏又不是一个有城府的人,那么这两个性格上的缺点,就会让他无法忍受他以为的屈辱,换句话说就是,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这个限度、这个阈值,并不很高,经不起挑逗。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曹建军并没有等着王言再说一遍,已经要冲过来揍王言了。但很可惜,他被人拉着动不了。
从始至终,一直没有停止说好话的所里老同志们,更是劝着这没开打的架,场面一时乱的不行,跟闹哄哄的菜市场并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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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拉着曹建军,他反而更来劲了,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扎着要揍王言,嘴里边也是不断的大喊着,各种脏话也彪了出来。
本来也是有人要拉着王言的,不过见被疯狂问候的王言就这么抱着肩膀,笑呵呵的靠在桌边,一点儿别的动作都没有,他们也就罢手了,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围在身边。
王言抱着肩膀,看着曹建军跟那演戏。开始的时候曹建军可能确实很愤怒,但被人拉着,他骂了几句的时候就已经清明了,戏也就多了上来。
这种事儿王言很理解,面子已经丢了,但是身为男人的尊严总要保留一下,总得让人知道他曹建军有种。当然了,王言在那抱着膀看戏的样子,也确实挺欠揍的,很瞧不起人。
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曹建军在那发挥了没几分钟,王所长和教导员就蹬蹬蹬的跑了下来。
「干什么呢?」王守一大声喊道,「曹建军,你想干什么?」
「所长,这个小崽子……」
「我问你,你想干什么?这个警察你还想不想干?」王守一瞪眼看着仍旧不罢休的曹建军,直到看的后者蔫了下去。
教导员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就闹起来了?咱们是一个集体,大家都是同
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王言说话了,不过他没回答教导员,而是嘲笑曹建军:「我说曹建军啊,曹警官,明星警察,你也不行啊。吵吵嚷嚷的,就是不说正题。我可是听你骂我半天了,从头到尾你也没说要跟我出去切磋切磋,增强一下实战技能。就嚷嚷着……」
「王言!说他没说你是吧?」眼看着曹建军又要被王言几句话搞得下不来台,王守一瞪了过来,「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啊?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这才消停几天呐?前两天李大为那个犟驴惹事儿,今天你又给我找麻烦,你是不是看我活的长了,想让我早点儿死?」
「你看你,所()长,哪有那么严重。咱们得讲道理,对不对?我指出曹建军同志的问题,有什么问题?而且我可没说脏话,称死了就是说了个「他妈」。
可是他呢?同志们,你们可是听的真真的,曹建军都骂我祖宗了,还骂我父母。你们可都知道啊,我十六岁就没了父母,自己一个人健康成长至今,他就这么骂?人民警察就这觉悟?没道理,就耍无赖?警察在派出所不讲理,这不可笑吗?所长,教导员,你们得给我做主啊。」
虽然王言早都提前预告了,但当现在真的针对曹建军的时候,王守一还是很生气。
教导员赶紧的上前拍着王言:「行了,你少说两句,也没说不讲理啊。你觉得你们这么闹,影响好不好?是,我知道你心平气和,那你就再和一会儿,少说两句,别火上浇油了,我求你了行不行?」
「看你这话说的,教导员,是曹建军……」
「能不能闭嘴?」眼看着王言还要嘲讽曹建军,教导员没好气的瞪眼,不让王言说话了。
王言挑了挑眉,却也没再说话。
看了仍旧红着脸瞪着眼的曹建军,王守一叹了口气,看着围观的众人说道:「今天的事儿,嘴上都给我有个把门的,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别说出去让人家看咱们的笑话。行了,都散了吧,手里工作那么多,抓紧时间干,早干完早轻松。王言,你跟我上去。」
「别光我自己上去啊,不能光骂我一个。曹建军也一起,咱们好好讲道理。」
「你没完了是吧?」王守一怒视王言,气的肝疼,但看着王言无所谓的样子,还是长出一口气,「曹建军也上来,你们呐,就气死我吧。」
说罢,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王言笑呵呵的跟上,曹建军也不情不愿的上去,教导员安抚了一下吃瓜的其他人,也赶紧着跟着上去,一直到了所长办公室。
「太不像话了!」才回到办公室,王守一咣的一下拍了桌子。
曹建军理亏,不说话。王言则是从兜里掏出手机,笑道:「所长,问题都能解决,不用生气。来,教导员你也听听,过程都在这呢,我都录下来了。我承认是我先讲理的,不是我找事儿啊,他曹建军甩锅还有道理了?就现在咱们所里,谁不知道啊?不说就不存在了?你看看,还跟我瞪眼睛呢。
我跟你说,你也就这点儿能耐。刚才在楼下那劲呢?我说曹建军,看你一副莽夫的样子,还真没瞧出来,戏演的挺好。」
王言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烦人,现在他是故意找事儿、嘴欠、不尊重领导、不服从管教的典型,相当恶心,正经的小人嘴脸。不过真说起来,他确实有理。
「你能不能把嘴给我闭上?」眼见曹建军又要发作了,王守一生气的指着王言,让他不要再激化矛盾。
「王言,你先坐下。建军也坐,消消气,平静平静。既然王言录音了,那咱们就听听吧,所长。」教导员拉着两人坐下,说着缓和的话。
瞪了两人一眼,王守一点击文件,播放了刚才的录音。
录音听的很快,毕竟事情总共也就那么五六七八分钟而已,听完了录音,王守一看着翘起二郎腿窝在沙发里双手操作给人发消息的王言,再看看坐在那里不断的起伏着胸膛,仍旧红着眼睛的曹建军,又跟教导员对视了一下。
长叹一声,王守一说道:「这个事儿啊,建军,你自己是清楚的吧?对错你自己有数吧?王言是新同志,是年轻人,有了看不惯的说出来,你总不能说他做错了吧?要想不让人说,首先自己要行的正。你现在这是什么?恼羞成怒了?曹建军,你看看你现在,有点儿警察的样子吗?
你也别跟我甩脸子,你又不是没听见,人家杨树在我面前就提了,我为()什么没说?我是给你留着面子呢。是想着我们证据齐全,执法合规,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树也不会落下什么处分,这才没有说你。想着让你继续带杨树,有时间你们私下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王言有句话说的非常正确,咱们公安队伍存在这种传帮带,就是培养可靠的战友伙伴关系,就是一代代的传递我们人民警察的精神。以前的事儿我们不翻旧账,只说今天的事儿,你自己摸摸良心,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既然做的不对,王言把这事儿说出来,有什么不对?他确实是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了,可是你看看他这样的,他在乎那个吗?」
「不是……」王言停下回复群众消息,要给自己解释两句。
结果王守一放过了脸已经臊的通红的曹建军,转头就看向了王言:「我知道你心直口快,年轻人有热血,看不惯的事儿太多了。但你说话,是不是得讲究一些方式方法?你别说话。
所里那么多人呢,你当众说出来,那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吗?是,他确实是没保护杨树,确实是没有团结你,可你就不能私下指出他的问题?非得选择这样的方式?
再说了,人们做事总有理由,你也不想想,曹建军为什么这么做?」
「所长,这你就强词夺理了。你还别跟我瞪眼,咱们讲道理对不对?不能拿你所长的身份压我。按你这说法,之前我和继伟撞上的董年丰根本不该死刑。他没理由吗?那女干夫***多欺负人呐?错了,就是错了。我指出他的问题,他非但不承认,还问候我祖宗十八代,他有什么理由,也不该这么做。
你别看他这个样,就是演戏呢,给自己找台阶下,好面子嘛。曹建军,我可没攻击你啊,你们心自问,我说的有毛病吗?敢做,你就要敢当。敢甩锅,你就不要怕人说。有什么问题?我这还没跟你计较,你骂我父母的事儿呢啊。别瞪眼睛,就你这样的,我打你八个,真以为你多能耐呢?」
曹建军理亏啊,而且现在人少了,他虽然不服气,但真没的狡辩。他的心思,王言都看透了。在楼下他还能闹一闹,在这他不行。他不说话,就瞪着王言。
「不是,你没完了?说也说了,闹也闹了,你还想干什么?」王守义愤怒的拍着桌子,「我说一句,你顶八句,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所长?」
王言好像不情不愿的闭了嘴,教导员出来打圆场:「王言,所长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可不是强词夺理啊。所长也没说建军的行为,值得被原谅嘛,对吧?这一点是你偷换概念了。建军说你的父母,肯定是不对,不过你自己都说了,不计较吗。
你也清楚建军是个什么人,他脾气也不太好,被你这么一激,说话口无遮拦,咱们也可以理解,是不是?就像咱们调解群众纠纷,你说谁急眼了上来不是各种骂脏话呀,恨不得用唾沫把人淹死。
而且所长说的对,建军这么做,他也是不得已。你可能不了解,他家里边也是有些矛盾的,建军也不容易。」
王言摆了摆手,翘着脚丫子对坐在对面瞪眼睛的曹建军蹬腿:「咱们今天就是讲道理,对吧?你骂我父母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指导员说的对,情绪激动可以理解。虽然你没道理激动,但你激动了,所长和教导员在这呢,我给他们面子,这事儿咱们不掰扯。你长嘴了,你自己跟我说说,你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非得甩锅给杨树?」
曹建军梗着脖子不说话,眼见王言又要张嘴毒舌,教导员说道:「我来说说啊,建军,自己家的事儿,不好启齿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今天咱们得说,要是不说清楚,以后你们俩天天闹,那还怎么开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