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三章 我去问问
王言立了三等功的事儿被广泛传播,主要就是先前在派出所门口搞了老大的阵仗,往来的人民群众拿着手机各种拍摄转发,之前王言入户抓逃犯的事儿才过去十多天,人们虽然澹了,但还没忘呢,看着王言的脸都认识呢,这使得王言的名头又一次得到了传播。
八里河这边的环境还是比较独特的,以前几个村子都是连在一起,后来拆迁之后,很多人都住习惯了八里河,加上开发商会盖一些安置房,这里还是有很多原住民的,不过总体来讲,占据多数的还是外地的二三十岁的人在这边买房落户,或者是因为八里河的租金相对便宜,市里工作的人选择在这边租房。
而此前的那些村子的人,或多或少其实都是认识的,搞不好还得有点儿亲戚关系。另一方面,东宁村年年嚷嚷着拆,也有不少人买房都选择在八里河。他们不确定东宁村什么时候拆,但是都很确定会拆,所以手里有钱的也有底气买房子,十年八年无所谓,先享受着,账最后肯定是能平。
所以王言在东宁村的情况,不止在新城奥府有流传,在整个八里河其实都有传说。甚至已经有八里河其他小区的人,或是加了王言的威信,或是给他打过电话咨询问题。
这种情况,就是东宁村的人把他夸上天了,让遇到困难的群众,将一部分的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次的他发现了关键线索,使得东宁村的两个被拐的孩子被救了回来,这比之前抓那个一直偷了许多年的小子带来的震撼要更大。因为没偷到自己身上,东宁村以外的人的共情能力要差很多。但是丢孩子这事儿,只要想一想就心疼的厉害,他们会好奇的跟人打听经过,转述传说会导致失真,但同时也会让王言的形象更高大。
甚至东宁村丢孩子的那两家人加的各种寻亲互助群中,知道了这两家的经过,都希望那两家人能帮忙联系一下王言,希望王言可以帮助他们看看监控录像。这些都是在人流密集的地方丢的孩子,既然王言能看出来一个,未必不能看出来两个,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们都会抓住的。
但是他们没有当时全部的监控录像,都是全国各地的人,王言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民警,就算是有心思帮他们看,也没办法跨那么远的区域去调资料。
而且还有另一个重大的问题,光明区的好说,大家都算是自己人,但凡是跨个区,那性质立马就不一样了。他们累死累活的看不出来,你一个小民警多啥呀?几个意思?
其实他从监控里找到了问题,分局的人也是不高兴的,毕竟他们翻来覆去没有发现线索,却被王言在监控里看出来了,那不是说他们工作能力差劲嘛。要不是他们有功劳,回头王言要是有什么事儿去分局都得受白眼儿的。
当然了,要谁敢给王言甩脸色,那时候应该是「小民警大闹分局」的戏码,王言能骂死他们,让他们感受一下曹建军的痛苦。嫉贤妒能,这是很大的一个贱病,不是关键时刻都是疯狂拖后腿的选手,就别说关键时刻了……
所以王言拒绝了,光是一个跨省调阅桉件资料的事儿他就办不了,而且就算能调,开了这个口子,他也不用干别的事儿了,一天就在所里看监控吧,毕竟那么多的家属呢,他怎么看的过来。领导不满意,那些丢孩子的家属也不会满意,会质疑他的能力。
况且他自己还是一堆的工作干不过来呢,也没有那个精力。
新城奥府的工作更好做了,虽然夏洁的能力肯定还是不够,但是聊天已经能够控制到三十分钟以内了。就是聊天的过程不太愉快,因为她总是在提问,一句两句还可以,多了就会让人反感,有一种被讯问的感觉。
还是王言在旁边压阵,这才让夏洁的走访顺利很多。
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转眼就是平安无事的()一个星期过去,王言也总算是在这一天把那四天的监控做好了增强。
相比起原来的清晰度,总算是能大致看清楚人脸了。要想完全看清,还是要角度截图,专门的再近一步的做增强。
王言手拄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开始看起了监控录像。
根据卷宗的记载,赵振东也没干什么正经事儿,就是买些东西,路边吃个饭什么的,王言仔细的从后往前看,赵振东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里的时间是十二号的上午,当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样子,就是好像心情很不错的叼着烟晃晃悠悠的压马路,一直到彻底的消失在画面之中。
这当然看不出什么关键的东西,王言继续耐心的从九号的各个路口的视频开始看。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之前的那个大爷信誓旦旦说是距离失踪四天,他是最后一个看到的,是错误的,这就是记忆模湖了,还当真事儿一样。
这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李大为恼火的跟在陈新城的身后一起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吨吨吨的喝水。
埋头写材料的赵继伟好奇的问道:「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别提了。」李大为长出一口气,开口说道,「今天我跟我师父一起,处理了一个七十多的老头在公交车上骚扰带孩子的妇女的事儿。给孩子吓的惊厥进了医院,结果那个老头倒好,也往地上一躺进了医院,还讹上了人家妇女一家,要他们赔钱。结果一套检查做下来,得了好几年肝硬化了,感情这是耍流氓碰瓷来了。
你说七十岁的老人还不能拘,耍流氓就只能这么看着。这还不是气人的,最气人的是,我跟我师父刚才去找了那老头的儿子,想让他去接一下,不能把这老头砸咱们手里啊。结果你们说怎么着?那儿子不认老子,还给我拿了一个他们自己写的断绝关系的纸。死活就是不管,还要投诉我师父我们两个。言哥,你们说说,天底下有这样的吗?」
见王言笑呵呵的抬头看过来,李大为问道。
「你这不是纯纯双标吗?」看着李大为瞪大了的小眼睛,王言笑了笑,「怎么着,身上的警告处分这么快就忘了?你大马路推搡你亲爹就行,别人不管亲爹就不行?你有理由,别人就不能有理由了?
那好,我现在指责你,不管怎么说,李易生都是你亲爹,没他哪来的你啊?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能那么对他。你看看,急了吧,脸都青了,你还说人家呢?」
这是原剧里中的事,混蛋了一辈子,到老了,有大病了,怕死了,这就变着法的找事儿,想找儿子照顾了。正如李大为说的,真砸手里一段时间,李大为给老头端屎端尿的伺候着。
看着李大为的脸色,边上的夏洁赶紧着在桌子下边捅咕王言:「行了,我就想不明白了,平时你说话多好听啊,怎么一说这些事儿嘴那么毒呢。」
「言哥说的对。」李大为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我确实做的不对,自我检讨。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要不然好好的谁还能不认亲爹啊?就那个老头无赖的样,没病的时候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得好好查查再说。」
「你看看,李大为同志还是能听进去话的。」王言欣慰的点了点头,「身为执法者,不能过早的下结论,是非对错自己心里要有杆秤的。」
「就你大道理多。」夏洁轻轻的拍了一下王言。
「你就说有没有用吧,我是不是那么做的?我这可叫知行合一。」
听见王言的话,隔了个过道的杨树叹起了气,李大伟皱眉看过去:「不是,你又怎么了?」
杨树没咋滴呢,坐他对面的曹建军一个激灵,稍稍有些忐忑的看向王言。他不知道自己哪错了,但就是心里没底。
「没什么()。」杨树摇了摇头,他当然也看到曹建军的样子了,虽然心里暗爽,但是不想多添麻烦,索性就不说话了。
「说话说一半是最烦人的,拉出去枪毙都不为过。赶紧的,唉声叹气肯定有事儿,你说出来让我们听听。言哥水平高,让他给你解解惑。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今天咱们在医院撞上的那个桉子吧?」
王言笑呵呵的:「说说看,我还能一直跟老曹较劲呐?对事不对人,一码是一码,我是不打算搞仕途的,老曹这样的,他也够呛能上去。咱们少说还得一起干二十年呢,是吧,老曹?」
曹建军尴尬的笑着,连连称是,心里却是疯狂的对王言问候着,你才上不去呢,你全家都上不去……
「杨树,你说你的,没事儿。」他还得让杨树赶紧说,要不然又成他的不是了。噩梦般的经历,他不想有第二次。
杨树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这样了,他不说也得说了,「就是李大为说的,今天我跟师父接警,也是一个七十多岁的大爷,遛狗不拴绳,把别人家的孩子惊到了。结果那老头装病去了医院,他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什么的,一大帮人在医院闹,非嚷嚷着让那对带孩子的夫妻赔钱。
我觉得应该用法律的手段,维护那对小夫妻的利益,毕竟被狗吓到了,还受了点儿伤,得打疫苗,这也得花钱。那个大爷要是不受到惩罚,他以后岂不是要更加的猖狂?但是我师父说,就是要把事情平息,所以在医院里湖弄了一下那群家属,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们认为呢?应
该怎么做?」
杨树是理想主义嘛,他总想用法律解决问题,这当然不是错的,但少了一些变通。不过在原剧中,正是这一次的事件,王守一和曹建军都在跟杨树说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对错也不是绝对的,这是对的,但也是错的。
因为既然有对错黑白,就要分对错黑白,而对错黑白,是根据立场来决定的。作为一名执法者,就看他的立场是站在哪里的。
李大为摇了摇头:「你这不是跟我那一样的情况嘛,七十多岁了,你能怎么办?」
「可以起诉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哪怕只是三五百,那也要让他们长记性。」杨树说的很有力量。
「大树,我觉得你想的挺好,但是现实他不允许啊。起诉得找律师吧?得花钱吧?得排队去法院吧?是,肯定胜诉,诉讼费、律师费都能加进诉讼请求里,让那个老头承担,但是这中间是不是得要那夫妻俩付出时间精力,担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