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关于荣五爷

 第382章 关于荣五爷

 鱼目混珠，以假乱真？

 听到江连横的提议，薛应清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轻蔑地摇了摇头。

 “异想天开！”她语带嘲讽，且十分坚定地说，“办不到！”

 “这么肯定？”江连横反问，“荣五爷见过蔡耘生？”

 “没有。”

 “那荣五爷见过蔡家老爷？”

 “倒是也没有。”

 “那我就不明白了。”江连横摊开双手，左看右看，比划着问，“荣五爷既没见过蔡耘生，也没见过我，我怎么就不能李鬼变李逵，冒充一把蔡耘生，跟他碰面？”

 薛应清没有直接回答。

 她先是喝了口汽水儿，而后歪着脑袋，上上下下，把江连横打两个遍，一张嘴，便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江连横想不明白。他甚至有点摸不准，眼前这个论辈分的小姑，到底是真想帮忙，还是只想看个热闹，顺便说两句风凉话，给自己解解闷儿。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机灵，特别有能耐；别人都是傻子，都不如你，只有被你耍的份儿？”

 薛应清默默地静了片刻，似乎有点累了，又忽然站起身，脚步虚浮，在江连横目光的注视下，摇曳着走到床前，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却不想，薛应清讲话，向来是浮光掠影，如同蜻蜓点水似的：一句话，勾得人欲火焚身也好，喊冤叫屈也罢；转过头，她却早已翻篇，好像没事一样，再不理这档子话茬儿了。

 江连横默不作声。未曾体会，便无从宽慰。

 江连横皱起眉头，心里叫屈，只觉得莫名其妙。

 江连横心知谈正事儿要紧，于是立马往旁边挪了挪，无奈两只眼睛不争气，总是忍不住偷瞄。

 “钱呢？”

 薛应清蓦地开口问道：“嗳，你为啥要清荣五爷啊？”

 薛应清低头摆弄着指甲，嘟囔道：“我可只要真金白银，银元大洋，一摞一摞，码好了给我。”

 何至于此？

 “因为他的花舌子，在奉天差点儿把我给插了。”

 “这你别管。荣五爷和蔡耘生，打算哪天碰面，什么时辰碰面，你把这個告诉我就成。”

 “啥？我从来也没这么说过呀！”

 “少攀亲戚，生意是生意！”

 但这一次，薛应清没有故意挑逗。

 “怎么不是一回事儿？”

 “那就是我自己的事儿了。”江连横搓了搓手，看起来跃跃欲试。

 江连横却说：“你看，咱俩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怎么是我攀亲戚，你刚才还让我叫你小姑呢！”江连横辩解道，“再者说，我不还答应给你两千报酬么，全当我从你手上，买荣五爷的消息还不成？”

 “怎么能是一回事儿？”

 “这样啊——”薛应清小声念叨着，“那是得清了，不光要清，还得清个干净！可是，这跟我有啥关系？我为啥要帮你，去得罪一个不相干的人？”

 “荣五爷约见蔡耘生，是在宏济善堂碰头。你要去找他，保不齐得碰见尹老板，或者是戒烟部的伙计，人家看伱面生，估计连门儿都进不去，你还见什么呀？”

 只见她“噗嗤”一乐，懒懒地俯下身子，将淡蓝色绣鞋提好，再抬起头时，已然言归正传。

 “这要是奉天，我不用凑，直接给你。你要是不急，就等着过后跟我去奉天拿钱。”

 “因为我不忍心看他在这世上遭罪。”

 “你咋动不动就病殃殃的？”

 “告诉你也没用。我可听说，荣五爷出门，有鬼子兵开道，善堂的戒烟部里，还有带响儿的保镖，就算你真混进去了，怎么出来？”

 薛应清冷笑两声：“看来你混得也不咋地呀！”

 “那你要是死了，咋整？”

 尽管冒充蔡耘生的主意，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但想法只是想法，要是连想都不敢想，只顾怨天尤人，那才真叫可悲、可叹！

 薛应清之前疯疯癫癫、喜怒无常，江连横还可以理解成一种试探；可如今这番话，听起来却像是纯粹的挖苦与讽刺了。

 “不用催，明天我就让家里汇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