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江家起局

 第439章 江家起局

 满清复国，已成弥天大梦。

 北部蒙匪马队节节败退的同时，奉天密探也在全省清扫宗社残党。

 江家借此契机，浑水摸鱼，立过多少功劳，造成多少冤案，权且不在话下。

 只道是从此以后，“鬼拍门”这诨号，已然渐渐在奉省流传开来。

 莫说是江连横，即便是赵国砚等人，再去外地办差，各地面儿上的合字，甚至于衙署官差，也都对其礼遇有加，万事通融，可谓给足了面子。

 江家每至一处，保险生意便开在一处。

 店面无需多大，有时不过三五个伙计，看上去更像是一处望风踩点的哨站。

 纵横货运保险公司，去掉“货运”二字，业务扩展至水险、火险、寿险等等门类。

 所谓的保险，其含义也在不断扩大。

 单纯的保单生意，当然不曾放弃，但明眼人已经将其视作一种“靠帮”的方式。

 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这天傍晚，江家大宅门外的胡同里，众弟兄个个身穿黑色短打，三五成群，说说笑笑，有如百川东归一般，从省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窑姐儿怕开不了盘子，挨罚挨打，于是每日上午，便按照老令儿，左手端着尿盆儿，右手拿着棒槌，边敲边嘟囔：

 可黑漆铁门正要关闭的时候，李正西突然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如有告帮求助的地方，江家也都按照江湖规矩，能帮则帮。

 薛应清朝自己人知会一声，随即提起裙摆，迈步走进院内，黑漆铁门随之关闭。

 宅院大门紧闭。

 一场滂沱骤雨过后，江家确定新规，正式开山立柜的仪式也随之开始。

 接着，院门最后一次开启。

 “温兄，上桌吃饭不算什么，你得能看见大嫂，那才真正算是江家的门里人呐！”

 帮多帮少，那就得看江家的心情了。

 “原来如此，来来来，刘兄你先请！”

 至于“靠帮”江家，到底有多大用处，不妨这么说吧！

 袁新法带人守在外头，眼见着众弟兄越聚越多，把整条胡同挤得如同闹市，却始终不曾开门。

 紧接着，赵国砚也带了几个弟兄赶过来，照例是孤身走进院内，无人敢有异议。

 快则三两天，慢则個把月，恍然间便会发现，你那点事儿，根本就不叫个事儿！

 当然，即便地面儿上的合字不“靠帮”，那倒也没有关系。

 总而言之，在这段时日里，江家可谓是顺风顺水，颇有种乘风而上的势头。

 江连横收刀入鞘，讲究以和为贵。

 斗转星移，山林换色。

 “管仲，管仲，保弟子今天生意兴隆……”

 原因很简单，现在还轮不到他们进院拜山。

 每日上午，娼馆里必定传来一阵“叮叮铛铛”的声响。

 不多时，薛应清带着头刀子等人走进胡同。

 很快，刘雁声和温廷阁也结伴而来。

 奉天这边，和胜坊改换了职业经理和账房，生意依旧红火。

 不过，人有亲疏远近。

 你只要不是自寻死路的虎逼，没干出往老张兄弟几个门口泼大粪、刨人家祖坟、睡人家姨太太之类的荒唐事；

 甭管遇到什么麻烦，只管到省城来，见到了江连横，如实陈述，跪地磕头，恭恭敬敬地叫一声“东家”。

 “里面马上就开始了，外头都消停点儿！”

 窑姐儿见了她，仿佛是耗子见了猫。

 会芳里在董二娘的代管下，竟也慢慢起死回生，虽说还远远比不上往日的盛况，但整顿的成效却是显而易见。

 甭管是做桌面儿的，还是做炕面儿的，全都玩命干活儿。

 别家不论，会芳里供奉的乃是管仲。

 只要不是跟江家争名夺利，便合该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好歹管仲也是一代能臣名相，他若泉下有灵，见了这副场面，也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儿。

 转眼间，一夜萧风凋百树，已然是深秋时节。

 袁新法这才侧身推开大门，瓮声瓮气地说：“薛掌柜，请进。”

 怎么呢？

 原来娼馆这行当，也有祖师爷，一说是管仲，一说是吕祖，一说是插花老祖。

 两家争利，一个“靠帮”，一个不“靠帮”，江家帮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你们先在外头等会儿吧！”

 众弟兄顿时噤声沉默，连忙换上一副严肃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