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谍都崛起

 第454章 谍都崛起

 江连横离开剧场大厅。

 走廊尽头有个简易的观客休息区，此刻烟雾缭绕，正有十来个毛子在那里高谈阔论。

 他们嗓门很大，时而品评方才的芭蕾舞剧，时而讨论国内的红白战况，挺吵。

 皱了皱眉，江连横便转过身，在不远处的窗边停下来，点燃一支烟，盯住剧场大厅的出入口。

 他有点困惑，不记得自己在哪得罪过洋人。

 江家在哈埠既没生意，也没仇敌，就算老钱儿真是骗子，似乎也犯不上请个色唐点子来盯梢。

 退一步说，他要是连洋人都能指使，势力必定不小，那就更没必要跟线上的熟脉使腥儿了。

 又或者，老钱儿才是那个被指使的人。

 会是所谓的“大胡子帮”么？

 很快，那洋鬼子便也从剧场里跟了出来。

 “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你认识老钱儿？”江连横突然问。

 “找我？”

 “哦，我知道他，但我和他没有……呃，我和他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只是知道他。”

 每当要说话的时候，此人必定频频做出各种各样的手势，时而凌空一抓，时而摊开手掌，仿佛没了两只手就不会说话了似的，这通忙活。

 “你从哪打听到我的？”江连横问。

 范斯白有点尴尬，干笑了两声，连忙解释说：“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你的敌人，我保证。”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玻璃上的冰霜，映在范斯白的脸上，色彩斑斓，界限模糊。

 范斯白忽然抬起手，扭头瞥了一眼休息区那十来个毛子，紧接着朝走廊的另一边比划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江先生，能不能去那边说话？”

 “那更免谈了！”江连横立刻打断道，“我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我一个人养活呢。”

 此人三十来岁，個头不高，以白人而论，堪称是矮得出奇，脸挺瘦，脑门儿却又大得离谱，灰溜溜的眼珠透出七分精明，同时也显出三分刻薄。

 江连横尽管拿不准对方的意图，却也没道理见面就怂，想了想，便全当是在跟“洋老合”线上盘道，于是便点了点头，问：“我认识你么？”

 江连横朝他抬了抬下巴，十分坦然地问。

 关于“大胡子帮”，无论老钱儿说得是真是假，江连横也都宁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

 江连横眯起眼睛，快速打量起对方的身形相貌。

 江连横顿时愣住，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洋鬼子，低声问道：“你是个密探？”

 江连横思忖了片刻，点点头，随即缓下步伐，跟着那洋鬼子走了过去。

 范斯白听不懂后半句话，还在那自顾自地解释道：“没错，在哈埠，所有人都需要朋友，远东朋友、欧洲朋友、东洋朋友，这是一座移民城市，大家都是朋友。”

 “‘大胡子帮’，你是犹太人？”

 “我是，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盛宝库，就是刚才坐我旁边那人。”

 “当然有了，跟别人打交道，我用八个心眼儿，跟你打交道，我得先把心给扔了。”

 江连横往下瞟了一眼，没有握手，也没有说话。

 “我？”范斯白呵呵一笑，却说，“这并不重要，我并不为哪个国家效力，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我的祖国是钱，江先生懂我的意思吗？”

 “朋友？”江连横冷笑一声说，“你小子没憋好屁！”

 “你好，请问你是江连横，江先生吗？”

 范斯白频频摇头，连声说道：“江先生，你这是偏见，我只是想跟你合作，做点小生意。我听人说，你在奉省很有……很有影响。”

 “你就说是不是吧！”

 “等等，江先生，我说的生意，并不需要资金投入，只是互相交换一下信息，仅此而已。”

 “我有我的方法。”范斯白耸了耸肩说，“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可以合作，做朋友。”

 他在剧场出入口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猛然间发现江连横正在斜对面盯着自己，于是便下意识一怔，神情中有些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