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3 凯特和玛丽莎之一(第3页)

 她越说,心里的委屈也越多。


 她难道是为了贪图享受吗?


 她每天要走多远,几乎横穿整座小镇。


 只坐了那么小段路而已。


 妈妈怎么能这样说我?


 “行啦,行啦…”玛丽莎摸着女儿如绸缎般服帖柔软的长发。“…发膏要不要我委那孩子再给你买个两包…”


 凯特略显嫌弃地摇头。


 “帕雷特老师说了,劣质发膏会损伤头发。我得用好一点的了…”


 见终于说通母亲,女儿便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拉着母亲的手说起自己课上的见闻。


 精美的画像。


 明亮、熏着香的乐室。


 松软的绒毯,像镜子一样的漆木钢琴。


 漂亮的、绘着细纹的鸟笼和茁壮攀长的树藤——连园丁都那么彬彬有礼。


 她宁愿嫁给帕雷特老师家的园丁,也不看那脏乎乎的铁匠儿子一眼。


 一眼都不看!


 母亲于烛火中凝视眉飞色舞的女儿,几十年来的经验和本能,使她不禁开口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真能进歌舞团吗?”


 轰隆。


 这话像窗外骤然炸响的雷声一样,击醒了许多人的梦。


 包括凯特·帕塞蒂。


 她在其中不算是垫底,但也说不上出挑。


 而每年能被推荐进歌舞团的,要么是直接越过帕雷特老师,从家、从父亲或什么关系,直接出发;要么,就是像她一样,家境一般的。那要被选中、具有天赋的孩子才行…


 每年只有一两个名额。


 凯特·帕塞蒂可谈不上优秀。


 母亲似乎也看出了什么,又开始长吁短叹。


 她没收回那包硬币,从板柜上拽出一张,借着短短的烛火,捏起木棍,开始摆弄纸盒了。


 一股羞愧与不甘涌上凯特·帕塞蒂的心。


 同时,一些愿望…


 或欲望,也在心里猖狂地繁衍。


 凯特死死捏着被汗水浸湿的布包,离开了房间。


 窗外,酣伏的巨兽打着呼噜,雷光闪烁。


 照亮了一张流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