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能被方老师调教是你的福气

 第142章 能被方老师调教是你的福气

 一大清早，一个老人骑着三轮车，后面载着工具，一边走街串巷，一边问谁需要剃头。

 “靖大爷！”

 方言把他请到院里，“咱还是老规矩。”

 “头上去一指，后边去两指，两边找齐。”

 靖大爷叫“靖奎”，民国时期，四九城有名的剃头匠，上过私塾，学过功夫，能文能武，后来自己开了剃头铺，主顾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谭鑫培、梅兰芳、傅zuo义……

 手艺极其精湛，不光剃头、理发，还有修面、铰脸、刮脸一龙头，一共只需要1毛钱。

 “咕噜咕噜。”

 往装有肥皂沫搪瓷缸子里，兑了点儿热水，搅拌充分以后，老人往方言的下巴抹去。

 接着剃刀一刮，热毛巾一敷一拿。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我啊现在半退休，主要给老主顾忙活，他们岁数大了，腿脚不利索，得上门服务，路上如果遇到生客，就耽误点时间，给他们剃。”

 “这么说，女青年这部分是你虚构的？”

 “打伤海鸥养伤那段，是我的经历。”

 ”原来你是想做那种写自己的作者。”

 方言很好奇他怎么想到写一本纯爱小说。

 王硕一听这声音，莫名地觉得耳熟。

 方言和他握下手，“跟我来吧。”

 王硕神情不自然道：“原本我只是想写一个照顾被水兵打伤的海鸥的故事，但看了《山楂树之恋》，就临时起意，改成了爱情题材。”

 “意象，氛围，情感。”

 “别紧张，坐。”

 此时的他脸皮不厚，抬起右手，腼腆地打起招呼：“方、方老师，很高兴能见到您。”

 “你能自个看出来，挺好的。”

 方言笑了笑，“第二嘛，就是结构和技巧，你把海鸥设计成男女之间相遇的契机，接着相识、相知、相恋，这很好，但整个感情处理上，没有做到层层递进，特别是结局，明明是最高潮，却写得像唱高音一样，就是卡在嗓子眼，下不去，上不来，憋得慌。”

 “谢谢大爷。”

 “虚实结合，实的写多了，就要来点虚的对冲一下，爱情这味儿，不就来了嘛！”

 突然间，背后传来董大爷的声音：

 “您这话精辟！就像您说的，写自己！”

 方言摸摸下巴，问到了老人的近况。

 方言笑眯眯地背着挎包经过，向董大爷问这人是干什么的？

 “伱倒是挺坦诚的。”

 方言跟老人预约好下次理发的时间，然后推着自行车，哼着曲儿，慢悠悠地上班。

 王硕狂点着头，“方老师您说得太对了，那么，您瞧着，该怎么把这高音唱上去？”

 到了门口，就见一位瘦小精悍、稚气未脱的男人把自行车停一边，跟董大爷侃大山。

 “好嘞，那咱们一言为定。”

 王硕自嘲道：“有点像中学生的作文。”

 王硕借着上楼的工夫，偷偷地瞄了瞄，端详着他的面孔，隐隐约约感觉像那个男人。

 “不过要成为这样的作者，目前你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要走，第一個问题就在文字上。”

 “你好，你就是王硕吧？”

 “他就是马上要改你稿子的方言。”

 “小伙子，好好跟着方老师学，能被他指导，是你的福气！”

 王硕指了指大楼，不无得意，然后好奇地打量眼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哥们你呢?”

 “舒坦呐！”

 “嘿嘿，我也瞧出来。”

 王硕放下水杯。

 董大爷乐了，“方老师！”

 王硕一下子愣住了，从董大爷这里打听到方言年轻，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