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杀母之仇(第2页)
崔友植的肋骨感受到一股仿佛被翻转般的剧痛,卢忆荪也哼起了他当时所哼唱地音律,“听,就是这个调子,悦耳吧,动听吧,当别人历经锥心之痛时,你冷眼旁观哼着这样轻快的调子,能将痛楚减轻一些吧,听啊,听吧,听了你就不痛了。”
“我看着母亲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想上前去再抱一抱自己的母亲,尽管知道自己挣脱不得,可仍旧是拼命地挣扎着,哭喊着,叫骂着,你知道我当日看着母亲那无助哀戚的神情,我的心里有多痛、有多恨吗?”卢忆荪眼中含着泪、咬着牙、仍旧面带微笑地说。
卢忆荪说这话时,马钱子的毒仿佛渗入了崔友植的胸口心间,一股剧痛直击心窝,崔友槐不禁张口大喊起来,可是喉咙也一样喑哑,喊出来的声音那样微弱,如同告饶。
“母亲的血流淌着,甚至都流淌到了士兵的足边,终究还是在我的面前离去了,我被几个士兵押在远处,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无力地闭上了双眼,安详地躺在了地上,我冲破士兵的看守,冲上前去,用头子和肩膀去拼命抵着母亲的身体,想让母亲醒一醒,不要睡着,就像小时候坐马车, 母亲在马车上对我说的那样。”
“我还哭喊着说,母亲快点醒来,醒来以后,等女儿去城中寻找最好的郎中,给母亲买最甜的饴糖,给母亲治伤,让母亲将饴糖含在口里,便不会这样疼了,等把母亲身上的伤治好了,我们就去婆绵找舅舅,离开西越,离开雪川城,去母亲的故乡,去过太平的日子,我不停地哭喊着,仿佛一只刚失去母兽的幼崽在声撕裂竭地叫喊。”
崔友植在交替轮回的痛楚之间,仿佛回忆起了当日之事,神情也平静了一些,眼角的泪水折射着牢房中微弱的阳光,在暗处依稀闪烁,不知道这泪水是因为他身上的痛苦暂缓而感到喜悦的泪水,还是想到了卢忆荪所说的当日场景,留下的怜悯与悔恨之泪。
“我伏在母亲的身体上止不住地哭泣,母亲的身子慢慢地凉了下来,我便一边嚎哭、一边紧紧依偎着她,想让母亲暖和一些,连看押我的士兵都无不动容,并未上前阻拦,可是你却吩咐他们强行将我拉开,让人将母亲的遗体拖走,那语气,仿佛地上躺着的不是一个人,不是别人的母亲,而是一具兽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