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托尔托萨伯爵(第2页)
赛琳娜目光一凝,笑容渐敛,语气转为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认真的。如今这世上再无托尔托萨谢赫领,只有托尔托萨伯爵领!我的儿子莱昂哈德,便是托尔托萨伯爵!我以我父亲神圣罗马皇帝的名义,已正式册封了他!”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如同落在石板上的重锤,震得艾尔坦心头一颤,再无半分侥幸。
哈迪尔迈上前一步,身影如山,声音低沉而冷峻,仿佛从喉间滚出的闷雷:“艾尔坦,你还以为投降就能保住你对托尔托萨的掌控权吗?如今这片土地已不再属于你。收拾你的东西,赶紧搬去卡莫村吧。至于我们留在村里的人,自会由我们接进城来。”他的语气不容置喙,带着一丝轻蔑,直刺艾尔坦心底。
艾尔坦嘴唇微动,似要争辩些什么,却被斯巴斯蒂安粗暴打断。这位日耳曼骑士跨前一步,魁梧的身躯宛如铁塔,声音如雷霆炸响:“不服气?那好,你们滚回城里,关上城门继续守!我们就再攻一次城,等我们自己打进去,杀光你们这些人,到那时,连一个村子都不必赏给你!”他的目光如刀,杀意凛然,震得空气都仿佛凝滞。
艾尔坦脸色瞬间煞白,如同被抽干了血色,额头冷汗涔涔。他猛地俯身,再次磕头,尘土飞溅间,声音颤抖而绝望:“感谢公主殿下的恩赐,我们这就收拾东西搬走!”他的语气卑微至极,带着几分仓皇,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慢着!”李锦云突然出声,语气冷如寒铁,带着不容商量的决然,“你剩下的军队留下,交给我。”
赛琳娜闻言,对着艾尔坦轻轻一挥手,目光转向城门,平静却威严地说道:“就这么办,你赶紧走吧。我们自己会进城。”她的声音淡然,却如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余音在空气中回荡,催促着艾尔坦的离去。
就在这时,艾尔坦身后一位官员猛地踏前一步,声音虽因疲惫而显得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公主殿下,请您遵守承诺,你们进城后不要伤害城中的无辜百姓!”他的身影瘦削,衣袍上满是尘土,但目光坚定,直视着赛琳娜,丝毫不退。
赛琳娜闻言,微微侧过头,目光如淬了锋芒的剑刃,精准而锐利地落在穆阿维亚身上,随即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她轻声道:“不用你多嘴提醒,这些百姓是我儿子的领民,我们自会善待。我的东征,和那些嗜血的家伙不同——我不是来屠戮异教徒的,我要延续我丈夫的理念,在这片土地上建起一个崭新的国度!”她的声音清冽而坚定,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自豪与嘲弄。随后,她顿了顿,眯起眼睛,目光中多了一丝审视与好奇,打量着眼前这个大胆出言的老头,语气略带戏谑:“你胆子倒是不小,敢这样跟我说话。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做什么的?”
李锦云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半步,压低声音禀告道:“夫人,他名叫穆阿维亚·阿尔·苏尤提,是艾尔坦的宰相。这些年来,托尔托萨的日常政务皆由他一手操持。为人正直耿介,且颇具才能,将托尔托萨治理得井然有序,从未有过懈怠,也深受百姓们尊敬和爱戴。此外,他与我们阿里维德家族并无任何恩怨纠葛。”李锦云的语气恳切而急促,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生怕赛琳娜因穆阿维亚的冒犯而动怒,她微微躬身,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赛琳娜听罢,目光在穆阿维亚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审视的光芒,随即微微颔首,语气果断而威严:“穆阿维亚留下,军队留下,其余人都随艾尔坦去卡莫村,即刻动身。”她的话音如利刃划破空气,干脆利落,不容置疑。言毕,赛琳娜猛地一抖手中缰绳,动作迅捷而优雅,胯下战马随之仰头长嘶,嘹亮的马鸣声刺破天际,回荡在城门前的空地上,震撼人心。“进城!”
随着这声号令,身后军队如潮水般涌动,铁蹄踏地,尘土飞扬,遮蔽了半边天空。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红色的十字与金色的凤凰交相辉映,宛若烈焰燃烧。斯巴斯蒂安昂首阔步,率领帝国皇室萨里安家族近卫军第三纵队如一股钢铁洪流,迅速涌入城门。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铠甲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战靴踏地的声音沉重而有力,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震颤。他目光如鹰,扫视着城内的每一角落,带着日耳曼军官特有的冷峻与肃杀,确保这座新征服的城市迅速落入掌控。
与此同时,李锦云则带着沙陀人和马木留克战士,气势沉稳地押送着艾尔坦残余的那五百余人的队伍离开城门。这群士兵衣衫破旧,兵器残缺,脸上写满了疲惫与茫然,显然早已丧失斗志。李锦云骑在马上,黑袍随风微动,眼神冷冽如刀,指挥着部下在城外一处平坦的空地上迅速搭建起临时营地。帐篷在沙尘中拔地而起,篝火噼啪作响,他亲自监督,将这支残军重新整编,融入自己的队伍之中。沙陀人的骏马嘶鸣,马木留克战士手持弯刀巡逻,营地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五百多人的命运就在这片刻间被彻底改写。
赛琳娜与她的随从们风尘仆仆,步伐匆匆地闯入托尔托萨的谢赫府。从这一刻起,这座府邸褪去了昔日的光环,正式更名为托尔托萨伯爵府。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进大厅,照亮了满是灰尘的石板地面和墙上褪色的织锦,空气中弥漫着权力交替的微妙气息。赛琳娜刚一踏入,靴底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回响,一个老妇人便从侧廊缓步走了出来。她身形佝偻,满头灰白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头,身旁跟着两个神色惶恐的婢女,低垂着头不敢言语。老妇人步伐迟缓,衣衫褴褛,却有一股倔强的气场,仿佛岁月与苦难并未完全磨灭她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