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毒蛇(下)(第2页)

 士兵们面面相觑,眼中从惊恐转为犹豫,他们本已是强弩之末,体力与意志双双崩溃,又目睹了弗朗索瓦的狠辣,心中的抵抗逐渐瓦解。一个年轻士兵低声嘀咕:“阿卜杜萨尔真的死了……我们还能去哪?”另一个士兵咽了口唾沫,点头附和:“他杀了阿尔那么快,或许……跟着他还有条活路。”人群中低语渐起,有人捡起地上的武器,却不敢举起,只是握在手中,低头沉默,等待命运的裁决。 

 与此同时,弗朗索瓦的爪牙们也在山谷四周展开行动,动作迅捷而高效。一名爪牙手持短矛,冲向一小队逃散的腾蛇营步兵,他身形瘦削,满脸刀疤,矛尖直指一名士兵的后心,低吼道:“投降,或死!”那士兵吓得腿软,盾牌“咚”地落地,他扑通跪下,双手抱头颤声道:“别杀我!我投降!”另一名爪牙挥舞弯刀,拦住几名试图逃入林中的骑兵,他是个独眼壮汉,刀锋一闪,砍倒一名反抗者,鲜血喷溅在树干上,染出一片猩红,他冷冷道:“再跑,下一个就是你!”其余骑兵见状,纷纷勒马停下,战马不安地嘶鸣,他们举起双手,眼中满是屈辱与恐惧。爪牙们如猎犬般四处出击,或以刀矛威胁,或以低语利诱,将腾蛇营的溃兵一一收拢,宛如牧羊犬驱赶羊群。 

 弗朗索瓦骑马在战场边缘巡行,他的身影如幽灵般穿梭在薄雾中,枣红战马的蹄声在林间回荡,每到一处,便以冷酷的手段与蛊惑的言辞震慑溃兵。他停在一群瑟瑟发抖的弓弩手前,这群人衣衫褴褛,弓弦断裂,箭囊空空,满脸尘土与血污。他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枚金币——那是阿卜杜萨尔留下的财物,边缘已被磨得光滑——抛向人群,金币在空中翻滚,落在泥土中,发出清脆的“叮”声。他冷笑道:“看看,这就是你们原来的主子给你们的回报。现在,他死了,我却能给你们更多!跟我走,腾蛇营将重生,你们将是我的利刃!”弓弩手们看着那枚金币,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一个瘦弱的士兵低声道:“他说的……或许是真的。”另一个年长的弓弩手点头附和:“反正也没地方可去了,不如跟他试试。”人群中低语渐起,最终化作一片沉默的顺从,他们低头捡起散落的箭矢,缓缓聚拢在他身后。 

 弗朗索瓦并未止步,他策马深入林间,追逐那些更远的溃兵。一队腾蛇营骑兵试图翻过山坡逃走,他带着几名爪牙追上,马蹄声震得树叶簌簌落下。他冷喝道:“想跑?晚了!”一名爪牙掷出短矛,矛尖穿透一名骑兵的后背,鲜血喷涌,那人惨叫着滚下山坡,撞在树干上,气息全无。其余骑兵见状,惊恐万分,纷纷下马投降,跪地求饶:“大人饶命!我们跟您走!”弗朗索瓦冷哼一声,挥手示意爪牙收押,目光中透着一丝满意。 

 不到半日,弗朗索瓦已收拢了数百名腾蛇营溃兵。他将这些散兵游勇带到一处开阔的林间空地,重新编组,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弓弩手居中。队列虽不如昔日严整,士兵们衣衫褴褛,武器残缺,却透着一股新生的杀气,眼神中夹杂着畏惧与期待。他站在队伍前,枣红战马昂首嘶鸣,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手按刀柄,高声道:“从今往后,我便是腾蛇营的指挥使!你们听我号令,生死富贵,皆由我赐!”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回荡在林间,震慑着每一个人的心神。士兵们低头应诺,声音杂乱却带着几分真诚:“愿听指挥使号令!”有人握紧弯刀,有人紧盯弗朗索瓦身后的爪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弗朗索瓦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目光扫过这支新生的队伍,心中暗道:这支腾蛇营,将是我手中最锋利的棋子,比阿卜杜萨尔那废物强上百倍。他翻身下马,斗篷扫过地面,扬起一小片尘土,走到一名弓弩手前,低声道:“射得好,我赏你五个金币。”那弓弩手惊喜万分,连声道谢,士气为之一振。弗朗索瓦转身看向远方,薄雾散去,天空渐亮,他的野心如暗流涌动,这片战场只是他棋局的开端。风声呼啸,林间树影摇曳,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他的筹谋中悄然酝酿。 

 与此同时,朱厌营的残兵败将如一群被驱散的野狗,纷纷逃向巴特拉兹撤退的方向,山谷的硝烟与血腥味仍萦绕在身后,催促着他们的脚步。巴特拉兹带着数十名亲卫率先冲出山谷,他的身影如一头受伤的巨熊,步伐沉重却坚定,铁甲上满是划痕与血污,手中那柄巨大的双刃战斧紧握不放,斧刃上沾着干涸的血迹与新鲜的血滴,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他手臂上的伤口仍在渗血,鲜血顺着铁甲的缝隙淌下,滴落在泥土中,染出一串暗红的痕迹。他的脸上横肉紧绷,左眼眶的刀疤在晨光下显得愈发狰狞,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仿佛一团压抑的烈焰,随时可能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