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她们欺负我
猎豹营的景象映入眼帘时,仿佛一幅被风雨侵蚀的残破画卷,令人心生寒意。营地外围的木栅栏东倒西歪,有的已经断裂,露出尖锐的木茬,在风中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被吹垮的朽木。栅栏内,帐篷杂乱无章地散布着,有的布面被撕裂,破洞中露出内里凌乱的草垫和翻倒的木箱;武器随意堆放在地面,刀刃上锈迹斑斑,长矛的矛尖歪斜,甚至还有几把断裂的剑散落在泥土中。营火稀疏而微弱,青烟从焦黑的地面袅袅升起,几名士兵围坐在火堆旁,手中握着干硬如石的饼干,机械地啃咬着,目光呆滞空洞,盔甲上满是尘土和划痕,有的甚至缺了护肩或护胸,露出破旧的内衬。营地中央的猎豹旗帜无精打采地垂在旗杆上,曾经威风凛凛的豹首图案在风中褪色发黄,边缘磨损开裂,像是被时间和绝望啃噬殆尽。远处,几匹瘦骨嶙峋的战马低头啃食着稀疏的干草,动作迟缓无力,偶尔甩动尾巴驱赶嗡嗡作响的飞虫,肋骨在暗淡的光线下清晰可见,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与衰颓。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营地边缘的景象——几顶帐篷空荡荡地敞开着,帐内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破旧的毛毯、撕裂的布条和断裂的矛柄,杂乱的脚印向远处延伸,显然是逃兵仓皇离去时留下的痕迹。
贝尔特鲁德猛地勒住马缰,马蹄在泥土中踏出几声闷响,她眉头紧锁,目光如利刃般扫过这片破败的营地,低声呢喃:“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维奥朗,语气中夹杂着不甘与质问:“我们日夜兼程赶到这里,就见到这种情形?猎豹营不是号称安托利亚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吗?”她的手指紧握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已被粗糙的皮革磨出红痕,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景象焚烧殆尽。
维奥朗骑马紧随其后,手持一根雕刻精致的木杖,杖头鹰形雕饰在昏暗中隐约可见。她怀中抱着沉睡的女婴欧金妮,孩子的脸颊因寒冷而微微泛红,呼吸轻浅均匀。维奥朗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眼下的阴影更显浓重,她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景象,低声道:“公主,看这情况,显然比我们预料的还要糟糕。”她的声音冷静而低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杖上的鹰头,指尖在雕刻的纹理间滑动,仿佛在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就在此时,营地深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几道身影缓缓走来。带头的是猎豹营指挥官泽维尔,他披着一件灰蓝色披风,风尘仆仆,步伐虽沉稳却透着掩不住的疲惫。他的脸庞瘦削如刀削,眼窝深陷,胡须杂乱未刮,盔甲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土,肩膀上的猎豹徽章微微歪斜,边缘已被磨损得模糊不清。他走到贝尔特鲁德面前,单膝跪下,低声道:“泽维尔参见监国夫人。”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抬头时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与不安,似乎不愿直视她的目光。
贝尔特鲁德冷冷地凝视着他,目光如冰,语气不耐:“起来说话。猎豹营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手中的马鞭轻轻敲击着马鞍,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目光如刀锋般刺向泽维尔,仿佛要将他内心的隐秘剖开。
泽维尔缓缓起身,低头避开她的视线,低声道:“夫人,实不相瞒,前天夜里阿格妮手下的一队骑兵突袭了这里,我们的粮草被烧毁殆尽。现在营地已经断粮。有消息说,朱利安和昂立克已经带着辎重队投靠了雷金琳特。上次收到的粮草已是半个月前的事,原本预计昨天会有新一批补给到达,可显然辎重队不会再来这里了。如今,士兵们只能靠啃仅剩的干粮和草根维生,战马也因饥饿而无力,连嘶鸣声都显得虚弱。”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奈,双手微微攥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