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英雄的英雄,冲锋,冲锋!(求月票)(第2页)




“你们自己才是自己的天格尔。”



“不是我。”



中原的年轻人松开兵器。



“我们的人会在一个时刻后出发。”



“你可以顺着原本的规矩留下,也可以安顿好你的人民之后,和我们一起来。”



“我带你们走向胜利。”



他从巴图尔的身旁走过去,愤怒的苍狼一般的西域战士呼吸粗重,看着这一把粗糙古朴的长枪,一个又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升起,挣扎,变换。



约莫四分之一个时辰之后,李观一身后有一百一十三个骑着马匹的武士了,他们穿着这个部族的衣裳,腰间佩戴着弯刀,手中死死地握着用来射杀猎物养活族人的弓箭。



李观一注视着这些挣扎在西域底层的面庞,没有说什么鼓舞人心的话语,道:



“我会和你们一起,去把萨阿坦蒂他们救回来。”



“雷老蒙。”



雷老蒙已找到了前路,道:“放心,他们骑的马比起萨阿坦蒂他们的好太多了,还有车,走不快的,我差不多找准方向了。”



“老公孙他们留在这里,用机关车保护这些人。”



巴图尔仍旧还是询问道:“你为什么要为我们做这些?”



李观一只是带着玩笑的意味,这样回答道:



“因为我从天上下来。”



“你们曾经欢呼着说我是——”



“天格尔。”



在道路上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五百多人的部族,他们的神色悲伤,带着一种绝望无能为力的感觉,前去询问,他们说也是被游猎的贵族掠夺。



这一条路上,这样的人有很多。



这并不是巧合,每年的春天,在神的飞鹰在大地上又徘徊了一次的时候,当雪山上的积雪再度融化,河流开始流淌的时候,这些不在固定居所生活的部族,就会开始顺着河流,追逐着水,前往城池。



用这一年的收获,换取部族延续下去所必须的资源。



就如同中原春江水暖一样,在西域人当中,每年春天会有部族顺着河流而来,就相当于中原燕子在春天和秋天来回迁移一样普遍的知识,是个子高过车轮的娃娃都知道的事情。



雷老蒙给他们分了一部分止血药。



巴图尔握着兵器,问:“大漠上的兄弟啊,你们这样悲伤,是要去哪里去?”



那些部族的人回答道:“天空下的弟兄啊,我们没有了姊妹,徘徊在这里,收获的猎物不知道卖给谁,买来的针线不知道给赠与谁,只是你握着刀枪,骑着马匹,要去哪里?”



巴图尔沉默了下,回答道:“去复仇。”



“去把我们的姊妹救回来。”



那部族的武士们惊愕了下,他们看向走在最前面的中原人,道:“你们是要跟着这个人去吗?他是谁?”



巴图尔沉默了下,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那个骑着马匹走在最前面的少年郎叫做什么名字,一时间想要随口说一句不知道,但是环顾周围,看着那些抿着嘴唇的兄弟。



他只好拉了拉自己遮掩风沙的头巾,这样回答道:



“天格尔。”



对面部族的族长惊愕道:“天格尔,是那个天格尔?”



马蹄落在大地的声音清脆,风吹拂着沙尘,兵器碰撞着刀鞘,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西域大漠里面最清脆的驼铃,像是传说的开始,像是史诗故事开篇讲述的引言。



巴图尔回答道:“是的。”



“天神授予大地的英雄。”



“最古老的史诗记载的最伟大的英雄。”



“天格尔。”



最后在这个部族的四百多人注视下,增加了人数,膨胀到了两百人的游骑兵继续前行。



灰扑扑的,用绵羊的皮做成的袄子,和用黑蓝色衣裳的猎装混合在一起了,再然后,又遇到了新的部族,这些部族看到好几个不同部族的武士都追随着一个人。



他们的仇恨火焰因此被点燃,最终同样汇入其中。



那穿着游商服饰,握着一把长枪的中原少年在最前面。



雷老蒙看着伴随着道路不断膨胀着的队伍,呢喃道:



“这一幕,我总觉得好熟悉。”



“是不是已经出现过好多次了?”



樊庆回答道:“因为是主公。”



…………………



萨阿坦蒂睁开眼睛。



她看到周围都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是不同部族的孩子,被捆了双手,有些脸上还有淤青,她们的眼睛和自己不一样,都已经沉了下来。



这一支‘贵族游猎’的队伍一路从城池往外面来,不单单是抓女子,就连小孩子都抓,抓了就用绳子捆了胳膊,扔在了这个营地,一支一支的队伍把人带过来。



萨阿坦蒂看到,这里至少有两三千的人。



没有老幼,哪怕是做饭的都是健壮的汉子,更有许许多多是披着甲的,在最中央的地方,有穿着华丽袍服的男子正在喝酒,是从中原运送过来的,和黄金一样昂贵的美酒。



萨阿坦蒂用肩膀轻轻靠了下旁边的一名女子,那看上去有十七八岁了,生得非常美丽,只是一双眼睛却是黯然没有神光了,道:“这位姐姐,你还好吗?”



那女子看了一眼正在用力扭动手腕的小姑娘,道:



“不用白费力气了。”



“跑不掉的。”



“这里快要上千能骑马射箭的武士,还有握着刀盾的战士,加起来两千多个人,比起我们的部族都要大的许多,你就算是能扭开绳子,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一根箭就能把你射死,一把刀就能把你的腿都割断。”



“我看到过的。”



萨阿坦蒂顿了顿,她的眼睛里带着最后一点亮光,倔强地回答道:“可是,我们是圣山和湖泊的女儿,就算是被射死,我也应该在草原上,在大地上,在天空下面。”



那美丽的少女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带着惊奇注视着她。



忽然又有声音传来:“又抓了十几个回来,有多少了?”



“大概是有五六百了吧,这附近的部族都被我们抓了。”



一个护卫似乎不甘心:



“唉,这一下可好,咱们城多少年在这些部族里面留下的此地安全的名头,一下子,全没了!这一次是能抓好多年轻的女人,孩子,但是明年很多部族就不会来我们城里。”



“不来我们城里,就不会有足够的肉干,猎物,药材。”



“咱们挣钱就少了。”



“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



另一个人连忙拉住他道:“你不要命啦,在下面这样鼓囊老爷,小心被打八百鞭子,打成肉泥扔出去喂狼啊。”他的声音顿了顿,旋即小心翼翼道:



“至于什么情况,我倒是听说了些。”



“啊?说说?”



“听说啊,前边儿不是战线吃紧么?党项国主要三十六部都出援兵,咱们这边上去被打杀了,士气吃紧得很,贵族老爷们和骑兵们都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