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天下赴死阎ZK
第7章 风云初起,破军梦碎,黄金弯刀骑兵(求月票)(第2页)
李观一正在喂一只飞鹰。
雷老蒙故技重施,他已成功驯服了这大漠的苍鹰,此刻这苍鹰落在李观一的胳膊上,颇为驯服的模样,李观一身旁,肉眼不可见的五尊法相皆垂眸注视着这桀骜的苍鹰。
大漠之上神灵的使者头颅低垂,在这少年胳膊上莫名有些拘谨起来,看到这一幕的游骑手们不知道法相这样神妙的存在,只是看向那少年的目光里,也就多出来了许多敬畏。
李观一知道,借助法相对于生灵的威慑,自己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头苍鹰,一边用手指轻轻抚过苍鹰的羽翼,一边看向樊庆,顺手把怀里的炒米豆子塞给樊庆,道:“说说看。”
麒麟军的战将骑着战马,神色肃穆沉静:“部族的组成,基本上大部分的壮年都有一手骑射的本领,女子们负责剥下猎物的皮毛,做成衣裳,孩子们去放牧。”
“这些流浪部族里多多少少有一些口口相传的打熬身体的手段,可是这种手段,最后也就只是修行到了入境,难以到二重天。”
“按照这样的水准看,他们也就只能算是中原三线军团,是各城池的守备军,基本上不能够和二线常备边军,一线主战兵团,以及天下顶尖战团相比。”
樊庆的声音顿了顿,道:
“可是,他们都懂得骑射。”
“射艺本身就很难,而精通骑射的在中原骑兵之中,都是精锐了,或许是因为,中原学习骑射,只是相当于学习枪法,内气一样。”
“是学会了极好极妙,学不会也只是说一声可惜的事情。”
“可是西域,骑射就是性命。”
“西域之民,不通武功,无论是纪律,战阵,配合,都不能够和中原的二线兵团相提并论,甚至于守城的三线兵团都比他们强。”
“但是他们年幼就在这恶劣环境之中厮杀求活,他们磨砺出来了极强的骑射,能够在高速移动之中,十箭里有六箭可以射中来回跳跃的羚羊,这在战场上是很致命的。”
樊庆举了个例子:“虽然说入境级别的武者就已能够内气覆兵,二重天内气出体,他们的力气,防御都如同披了一层皮甲,可是二线兵团人人习武,也只有伍长才是入境。”
“而西域游骑兵的骑弓射出的箭矢,足以击杀没有防备的,掌握内气的武者。”
“这样让他们在战阵上足以和人人皆有内气的二线兵团相提并论,即便是那些以入境武夫为单兵实力的一线战团比,也可以借助骑射进行远程骚扰战术。”
“这是特殊的兵种。”
“他们过去的经历,给予他们在这乱世之中保护自己的力量。”
“只是,主公。”
樊庆说了这许许多多的好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头痛神色:“我们,没有骑射将军。”
李观一:“…………”
樊庆咧了咧嘴,道:“或者说,咱们麒麟军都是按着宇文天显将军的路子练出来的,擅长重甲盾步兵,具装骑兵,墨家机关协同配合作战,可是不擅骑射骚扰战术。”
“哪怕是凌平洋将军。”
“宇文化那骚包。”
“擅长的也都是具装重骑兵以重枪,从侧翼关键点突入战阵,切割战场,令对方的军队战阵不能成型,夺取我方的战场统治力,然后在具备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从后方,侧方收割对手的战术。”
“骑射,真的不擅长。”
“没有骑射将军的话,就算是西域游骑兵特殊,咱们也没法真正发挥出他们的力量,游兵散勇,也保护不了他们的家人。”
李观一伸出手摸了摸飞鹰的羽毛,道:
“骑射将军么……”
他想到了太平军那位顶尖的骑射统帅。
神射将军,太平公弓骑兵统帅王瞬琛。
一个人守城的时候射出三千多支箭矢,压制羌人攻城前锋的顶尖骑射手,在十多年前,李观一的父亲身死之后,就已心死,独自来到了西域大旗寨,饮酒美色度日。
李观一道:“先传授他们一部分锻炼体魄的内气功法。”
“然后按着基本战阵,【同气连枝】的法子锻炼契合度,宇文天显师父传授过我们多兵种的配合,其中弓射手也有,虽然只能算是勉强统帅,也不是不行。”
樊庆点了点头。
长孙无俦迟疑道:“将中原的内气传授给他们,主公,不但心他们偷跑吗?”
李观一从容笑着道:“无妨。”
长孙无俦讶异。
李观一回答道:“长孙口中,逃离这里的理由,大抵是他们会离开我们,或者寻求个安稳,或者投靠城邦贵族是吗?不必担心的,他们不愿冒险,拿着这点内功离开就离开了。”
“至于投靠城邦贵族……”
长孙无俦看到那少年君侯笑了笑,脸上没有什么笑意。
他起身,站在他胳膊上的飞鹰展开翅膀,展翼比起寻常人都大,遮掩住了那少年君侯背面的天空,李观一回答道:
“即便是离开我这里,也不可能融入西域本土的贵族那里的,因为他们之间,是【阶级矛盾】,这是,无论如何,不可能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西域贵族压迫他们,汲取他们的血肉为生,而他们被压迫到了难以活下去,这是赤裸裸的,最为激烈尖锐的东西,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想要改变就能够改变了。”
长孙无俦看着那一双眼睛,这一句话,仿佛就已经将西域三百年纷争不断,风云壮阔的时代说完了,道尽了,长孙无俦心中情绪激荡,许久后,才缓缓道:
“……是。”
这一支庞大的队伍就这样向既定的目的地前去。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被【侯中玉】化尸粉解决的问题,终于还是被察觉到了——不是侯中玉的药粉不管用,倒不如说,是这样的化尸粉实在是太好用。
导致了呼延殷士所率领的,给前线提供补给的队伍直接人间蒸发,导致了无论是呼延殷士父亲,还是前线都不曾见到他们的部队,彼此之间飞鹰传信互骂。
呼延殷士的父亲生疑,连续写信给路途的城池,发现他的儿子根本没能抵达第二座城,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然后又发现,原本应该在这道路上生存,逐水而居的部族也消失不见。
这才恍然惊觉,派了队伍,带着嗅觉灵敏的猎狗来回寻找,才终于找到了地方,可是在那大片区域往下面挖了极深都没能找到——
除去了混了鲜血而变成了深红色的土壤外,就连衣服,就连一根骨头都没有见到。
就仿佛凭空蒸发了。
说这土地变成了红色。
可是这西域的每一片土地上,又有哪一寸不曾饱浸了百姓的血水,早早就变成了黑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