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风云四起,谁为霸主(求月票)

九色神鹿双目瞪大,看到整个西域的气运乱糟糟的。

 

乱成了一锅粥。

 

脑子一下清醒了。

 

在她打盹之前,西域大体承平,党项国还是名义上的西域辽阔疆域之主,气运鼎盛,化为白蛇,几要有腾龙之势,旋即被狼王所遏。

 

而所谓国运,乃天下之形势,倒影于气运上的痕迹。

 

如同春日雪消,夏日落雨一样。

 

并非是预兆,而是事情发生之后的呈现。

 

国运如此,天下自是更为严苛,九色神鹿旁观一片,却见西域这一天,发生了至少五处攻城之战,本来就埋藏有豪雄之心的各部,率领精锐,甚至于是族中的青壮一起踏上天下。

 

西域这百年来挤压的矛盾在一瞬间引爆。

 

不同的部族之间,彼此并不臣服,你是可汗,我是族长,这边还有单于,皆是认为自己,天下第一人,过去百年来,有的是对水源的争斗,有的是对猎场的角逐。

 

这一个个小矛盾变成了大矛盾,在这乱世的烽烟之中,成为劈向对方的第一刀,而等到了刀子砍杀下去,见了红,出了血。

 

而后就控制不住了。

 

杀戮,征讨,彼此的制衡,弯刀挥舞,人的野心和愤怒在这一片古老的大地上汹涌激烈地燃烧着,有英雄崛起,也有原本的名将陨落。

 

气运刹那‘鼎盛’。

 

九色神鹿踏虚空,看到党项国的国运所化白蛇盘踞,这巨大的白蛇徐缓之影兀自还能够占据绝大部分的西域上空,鳞甲华美如美玉,但是七寸处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有如鲜血般的东西从里面涌出来。

 

那是所谓的气运,气运如同瀑布一般落在这一片大地上,涌动入沙漠之中,上面迸出刀枪,铁骑,豪雄,弓箭,迸出了这波澜壮阔的乱世烽烟。

 

“党项国的国运不行了……”

 

九色神鹿打量了一下西域白帝国运,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如同一位神妙的大夫。

 

她知道这气运之说不能当真,但是气运也如宝珠,会有好处机缘,只是不能决定胜负成败。倒不如说,英雄起势之后,自会占据漩涡的中央,那就是掠夺气运在身。

 

坚毅者皓白如铁,诡诈者阴冷如墨,占据高位之后,自有那滚滚青紫,若是一朝落寞,千夫所指,那也是浑浊不堪,是人先做出事,才有气运显现,就如人的面色一样。

 

但是反过来,气运也体现着现状。

 

党项国现在的国运之惨烈。

 

这白帝就如被天敌给一剑劈了。

 

不说往日那种气势恢弘的模样了。

 

鳞甲破败,伤口不肯痊愈,就连那原本蓄势待发,昂然而起汇聚的颔下‘龙珠’都给人一剑剐了去。

 

可怜,可怜。

 

却不知是哪里来的人,眼光刁钻。

 

一眼看中了最宝贵的东西。

 

此番身受剑伤,‘龙珠’被夺,,简直如一个人脸色已彻底发黑,嘴角泛青,双目翻白眼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九色神鹿只能说一句话。

 

完了,没救了,等死吧。

 

中原赤帝皇朝的气运都比这看着精神多了。

 

好歹还有一口气。

 

往日都要没了的,只是去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硬生生让几乎要腐烂掉的中原赤帝气运又强撑着起来了一口气,不过,应也只是回光返照了。

 

九色神鹿足踏虚空,从云霞中跃动。

 

“往日应是能苟延残喘个一两年,现在的话……一年,不……”九色神鹿看了看遥远之处,兵戈冲天之气,做出了判断:“可能连几个月都撑不住。”

 

“就要被人瓜分吞食了吧?”

 

她大概也知道原因,只是好奇到底谁做出这样的事情,想了想,那华美神圣的鹿角之上,泛灿烂流光,微微一点,那国运白蛇之上泛起点点微光。

 

呈现出当日景象。

 

九色神鹿好奇,却见虚幻身影,袖袍翻卷,双眸墨色,却又有了一缕淡金色流光,浩然持剑而来。

 

其开口,嗓音如万民震荡,高渺淡漠。

 

“白帝,又如何?!”

 

手中长剑古朴,有金红色的流光和纹路。

 

抬起,斩落。

 

嗓音漠然。

 

“就请君,先行赴死!”

 

巨大的赤龙法相昂首长吟,旋即缓缓散开,白蛇国运被直接斩去,九色神鹿亲眼目睹这凶悍惨烈的一幕,身躯都有些稍稍僵硬。

 

最后她以妙法展现出的画面就凝固在了这提起剑,袖袍翻卷,如君王一般淡漠的姿态上,即便是神鹿都有些微惊悸,感觉到了后背微微发寒,然后就有些悲伤:

 

“西域真的是多事之秋啊,又从哪里出来了这样一个,有着中原君王气魄的人?”

 

“怎得从来没有见过?”

 

“不知道要乱多少。”

 

“党项国要灭亡了啊,只是短短两年多的国祚。”

 

“趁着吐谷浑之灭亡而崛起。”

 

“崛起之后,又和陈国联姻,纵横四方,好生威风;但是其衰落也如此之速,转瞬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可以见到,人间的国度和人一般,不能够是一日一日鼎盛的……”

 

“那小家伙最近也没有以王印联系我。”

 

“许是在这乱世里面吃亏了呢?”

 

九色神鹿叹息,看着苟延残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亡了的党项国,看着四方的刀兵大起,党项国的国都里面却是一片歌舞升平,穿着中原丝绸衣裳的贵人们出行排场都很大。

 

皇宫里日日夜夜,歌舞不休。

 

听说党项国主最近立国,称帝,又立下了太子储君。

 

为太子在各部贵族里面遴选各大部族的贵女。

 

只这位西域大夏国的武皇帝看到那贵女年少貌美,身段婀娜,竟是把自己的儿子打了个惨,于新婚之夜,把本来的儿媳妇强占了。

 

却又因为积威甚重,没有敢说什么。

 

只他的儿子,那个两年多前被送到中原陈国当质子的那位世子,被父亲抢了青梅竹马,又打得半死,下了牢狱,独自凄凉。

 

越是国家灭亡之前,反倒是越是喧嚣热烈。

 

诸多往日不可能出现的事情,都在这巨大压力之下不断发生了。

 

九色神鹿悲悯地看着这一片大地。

 

当真熟悉啊。

 

如果不是这城池更大了,如果不是在这里的人们穿着不同的衣服,说着不同的话的话,她几乎要以为,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就是几百年前,几千年前发生的。

 

恍惚之间,如那一代代的君王又有轮回来此。

 

宣称自己天命,说着类似的话语,做着相同的事情。

 

宣扬自己的威严。

 

这些事情,从不曾变过。

 

九色神鹿低头看着这繁华人间,跳跃远去,只是在路过一地的时候,忽然心中惊悸,头顶九色流光闪过,忽然腰部一痛,金色鲜血淋漓,不住洒落大地,回头却看到,一枚有着倒勾的苍青色箭矢射中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