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第2页)

金光太刺眼了一点。

季衔与文喜都反射性闭了闭眼,两息后重新睁开,首先入眼的便是一道艳红的身影。

那片夺目的红如烈火般烧尽了最有一丝潮冷,安静的跳跃着,仿若冉冉升起的初阳,辉煌又炽烈。

”......殿下!”

认出来人是谁,文喜率先脱口喊了出来,脸色猝白。

少女没有应,也未曾出声,就这般站在那里,沉默的看着他们。因为匆忙,她的身上还穿着那身精心制作许久的婚服。灿若云霞,美轮美奂。

只发尾和衣摆带着一点潮湿,足以说明,她来此或许已经有一会儿了。不仅是她,还有她身后的那些人,他们都看到了什么?“嗤!”正这时,一道带着浓嘲的笑声响起,打破了窒息般的沉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死之间,才堪破内心,明白自己的感情。不愿阴阳两隔,同种同命蛊,做到了真正的同生共死,如此情深意重,当真是好让人羡慕感动啊。雪肤花容,眉眼清傲,艳丽如牡丹。

正是花晶莹。

在其他人都沉默时,她毫不在意地拍了手掌,仿佛是在为这对‘落难鸳鸯’喝彩鼓掌。

然在场的人谁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

季家的人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他们一行人好不容易寻了过来,岂料还未来得及

高兴,便亲眼看到今日的新郎官竟拿出同命蛊用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季家人本想阻止,但已是来不及。

同命蛊已经种下一只,若是打断,。

不等众人开口,花晶莹已经快言快语道:“这番深情厚谊,实在感人。反正同命蛊已经种下,帝女殿下,你要不便如了你丈夫的愿,替他把这小美人纳为妾室吧,也算是成全了他们。”‘妾室’二字,花晶莹微微加重了语气。

一旁,昆仑众人脸色忽青忽白,一个长老忍不住道:“花小姐,你说话未免太刻薄了一些。”

文喜是掌门亲传弟子,凭她的身份去做一个妾,这不仅是对她的侮辱,更是对整个昆仑的侮辱。

时至如今,无论男女,没有一个昆仑弟子自甘堕落去做什么男妾女妾。

想要成婚结侣,皆是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花晶莹:“我刻薄?能有新婚当天,就想纳妾,坐享齐人之福的男人刻薄?”

自看到众人出现,便沉默不言的季衍忽地大喝。

“花晶莹,你闭嘴!”

在看到乘袅出现的刹那,季桁已经脸色大变。他本想推开文喜,但触手的是一片粘腻潮湿,推拒的动作便又蓦然顿住。文喜受了致命攻击,虽及时种下同命蛊保住了性命,但身体依然虚弱至极。

季衔深吸口气,看向面无表情的红衣少女,沉声道:“袅袅,你听我解释。”他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他只在乎少女所想。她今天真的很漂亮,风头甚至完全压住了曾与她并列九胥双妹的花晶莹,无人不被她引去目光。

一时间,在场安静下来,其他人都没再说话,便连花晶莹动了动唇,最后也只是冷哼一声,抱臂看起了好戏。少女忽然笑了一声说:“你说,我听着。”

她看上去挺平和的,甚至还能笑,这番模样惹得其他人瞩目。结侣大典上,新郎不仅抛下她一人,还把有着特殊意义的同命蛊种在了其他女子的身上,怎会不生气?她当然该生气,当然有理由生气!

可少女没有。

她只是温和的、安静的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他怔怔看着,莫名有些恍惚。

“殿下,您不要误会,季师兄只是看我性命垂危,所以才用了同命蛊救我。”不等季解释,文喜已经慌忙从他怀里撑起了身子,拉开了两人距离,急忙解释道,“你若要怪,便怪我吧。“文姑娘,你可以先闭嘴吗?”少女笑着说了一句,看向她的目光里,已没了曾经的温和与欣赏,只有疏离与冷淡。她的语气其实并不冷硬,甚至不带嘲讽,只是平淡的陈述。但落在文喜耳里,却像是九天玄雷,犹如重锤砸在了心脏上。文喜僵在那里,脸色惨白。

少女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看向了季,示意他说话。

“我找到文喜时,她即将陨落,只剩最后一口气。”季声音很紧,像是一张拉满了的弓弦,“当时那种情况,我只能用同命蛊先救她。”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她救过我一回,我还她一次。”

乘袅看着他,问:“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和同门之谊,别无任何私情?”

闻言,文喜慌了一下,顾不上闭嘴,不等季回答,便先道:“殿下不要误会,我与季师兄绝没有任何私情!”这一次,乘袅没让她闭嘴,而是问:“文姑娘的意思是,”

文喜咬牙,斩钉截铁道:“没有!”

她现在已经后悔方才向季师兄表了自己心思,现今,只能庆幸这件事,。

“文姑娘,我信你,绝不会对救命恩人的未婚夫有非分之想。”少女笑了一声,转而看向季,“阿,那你的回答呢?”季衔抿唇:“我说了,只是还她的救命之恩。袅袅一”

“不错,人无信则无立。”不等他说完,少女便启唇道,“知恩图报没有任何错。”

,怔然。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但再是情有可原,也是在伤害了另一个人的基础上作为被伤害丢面的那个人,帝女生气无可厚非。他们本还以为帝女会太过咄咄逼人,不想却是过于温和了一些。花晶莹眉头都紧皱起来了。

与她年岁差不多的年轻人也基本都一脸不可置信,男子还好些,年轻姑娘们却已是愤愤不平了。

在那本书里,大家并未亲眼看见季衔与文喜种下同命蛊的画面,所以即便后来知道了此事,但因为没有亲眼目睹,到底感受不深。但这回,他们却是从头看到尾。

众人不由朝少女看去,却见她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已有血珠从白玉般的手指间慢慢溢出。

“你的解释我接受了,你放心我不会无理取闹。”

原来不是不生气,而是不能‘无理取闹’。

一时间,旁观者都竟莫名有些心酸。

季炘的心不知为何,却因这句话紧缩,疼了一下,他下意识唤了一声:“袅袅。”

“那么现在便来算你我的账,算皇室与季家的账。”少女忽而话锋一转,清柔的声音微提,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里,“我问你,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是你我结侣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