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骨樊笼尾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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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抬手虚挡:“别问我,我跟会员不熟,虽然我这号比较尊贵,但我也是第一次参会,这破协会,选这么个鬼地方……”
正说着,手机响了,颜如玉接起来,冲陈琮做了个按压的手势,示意他保持安静。
看得出是个自说自话惯了的。
陈琮不吭声,听他讲电话。
“喂,干爷,到了。你放心,三老和李宝奇那,都去送过礼了,一大早的不方便,约了改天细聊,我懂,懂。”
电话放下,他又转向陈琮。
“刚说到哪……哦,对,这鬼地方,没机场也就算了,居然连高铁都没有,只有绿皮火车,绿皮火车,那是人坐的吗?”
陈琮心说,信不信我联合绿皮车的乘客把绿皮火车抡你脸上?
颜如玉:“我从最近的高铁站包车过来,三个小时,骨头都颠散了,到了还不能休息,要先social……”
他身子慢慢溜平,有气无力地扯了被子过来盖上:“太累了,我真的要休息了……”
休息就休息呗,又没人拦着你。
陈琮随口说了句:“有会员在来的路上疯了,你听说了吗?”
颜如玉愣了一下,下一秒,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脸“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的兴奋:“谁,谁疯了?”
陈琮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顿了顿才说:“就是一个女会员。”
他把火车上发生的事简略讲了一下,无非就是此人如何睡前正常、睡中发疯,几句话完事,饶是如此,颜如玉依旧听得津津有味,末了喃喃:“发疯……突然发疯,有点怪啊。”
又问陈琮:“这女的多大岁数?”
陈琮不太确定:“五六十岁吧。”
颜如玉拿起手机,一通点击操作,嘴里念念有词:“女……性别勾女,年龄选……四十五到六十五吧,排序……按会员号从小到大顺序,好!七张!”
他伸长手臂,把手机屏朝向陈琮:“来,右滑换照片,认一认,是哪个?”
真巧,不用右滑了,第一张就是。
013号,方天芝。
颜如玉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锁定到位,他对着方天芝的照片看了又看:“这人我不认识,但这号……听说过,她疯了,嗯,来的路上疯了……有点意思。”
他重新扯过被子躺平,嘴里犹在念叨:“有点意思。”
陈琮奇怪:“有意思在哪?”
颜如玉“嘿嘿”笑了一声:“方天芝,会里绰号‘看门狗’,你品品。”
不急,晚点再品,陈琮瞥向颜如玉的手机:“你那手机上,是有内部系统吗?能帮我搜一下二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女会员吗?”
颜如玉眼睛都阖上了,又慢慢张开,面色突然有点警惕:“你什么意思?要看协会女会员,还指定要‘年轻的’?陈兄,你不是生活圈子太窄,专门来“人石会”找对象吧?没有,不能看,年轻女会员的资料,任何时候,那都是受保护的。”
陈琮太阳穴突突跳,心梗都要犯了。
***
九点左右,颜如玉睡得昏天黑地,陈琮下楼吃早餐。
他特意选的这个点,这个时段用餐的人最多,既然酒店被“人石会”包了,那餐厅里出入的,应该绝大部分都是会员。
“人石会”性质未明,在没有专人对接之前,多观察是必要的。话又说回来,即便有专人对接,对方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
还是要靠自己,多看、多听、多观察为上。
……
餐厅里人不少,但能看得出来,会员之间并不都彼此熟悉:有些人会凑在一处讲话,有些人客气而疏离地点头致意,还有一些人独来独往、面无表情。
陈琮托着餐碟,专往聊着天的会员处凑。
先停在煎蛋的档口,两个排队的老头,一个满眼震惊一个一脸唏嘘。
“炎瞎子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七八年前吧。”
“太可惜了,他那双眼可是能看宝气的,独一份!本事没传下来?”
“听说身后就留下一孙女,去接触过,没做这行,跟人合伙开饭庄去了。没办法,号转出来,进新人了。”
两人继续扼腕,陈琮不动声色撤离。
看来他的推测没错,会员平时都是各忙各的,联系并不紧密,另外,协会挺有人情味,号空出来,会优先考虑跟这号关系近的人。
就是……一个“瞎子”,怎么又能“看”宝气呢,不是自相矛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