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丝马迹(第2页)

小小一朵,双色,花心雪白,向外渐渐变粉,花瓣边缘是热烈的玫粉色,就别在发圈上,直愣愣杵着,无论是繁复的花型,还是浓烈的色调,和他整个人都相当格格不入。简直就像是把秦一隅的一个小化身带出了门。

怪不得出门前非要给他扎头发。

“我学过了真的,保证给你扎得漂漂亮亮的!”

南乙只感觉头发都要被他扯掉了.....”

“怎么样?”秦一隅在镜子面前摆弄南乙的脸,“是不是很完美?”

“你说是就是吧。”南乙戴好眼罩,“我要出门了。”

“等一下,我帮你扎头发你是不是要奖励我一下?”

看着秦一隅一脸期待的样子,南乙装听不懂,手已经握上浴室门把手,

“微信给你发红包.....

“发什么红包啊?”秦一隅的语气轻飘飘的,相当顺手地搂住了他的腰,知道他怕痒,所以故意用了点力气,更像是掐住他的腰,将他压在门板上,不管不顾地接了个很深的,薄荷味的吻。南乙仰着脸承受这个吻,心里多少有些心虚,对他这种时间观念高于一切的人来说,很难不

着急,可他整个人被包裹

浓郁的柑橘香气中,逐渐麻痹,而秦一隅连松开换气

的机会都不给,还故意喘得很大声。

在窒息和迅速攀升的热度中,南乙忽然绷紧全身,一根弦啪地断开。

他猛推开秦一隅,拧开门把他赶出去,砰的一声将人关在外面。

过了好久他才又打开门,秦一隅漫不经心坐在床边,笑着问他:“解决好了?”

南乙黑着一张脸:.....我想把你解决了了。“

“小乙,这是正常现象,说明你对我也有感觉啊。”秦一隅做出一副大哥哥的样子,“这样,你跟节目组说带我一起去看病,我多教你一点。”“你确实该看病了,但我们不是一个科,自己请假去吧。”推开卧室门之前,他颇为冷酷地提醒,“还有,你今天的额度只有一次了。”“刚刚只亲了一次!”秦一隅压低声音,“3以内减法你都不会了吗?还有两次!”

南乙忍无可忍,“所以早上趁我没起偷偷跑过来亲我的人是鬼吗?”

“....秦一隅死不承认,“那可能是你做春梦,我发誓没有。

人被气到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南乙冷笑完点了点头:“你会知道究竟是谁爱做春梦的,等着吧。

想到这里,南乙还是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他究竟是怎么和秦一隅走到这一步的?

“这个花儿不摘下来吗?”出租车司机笑着瞟了他一眼,“是朋友恶作剧吧。”

南乙勾了勾嘴角,没回应,伸手到脑后将花取了下来,手指捏着花茎转了半圈,盯了一会儿。

“车载垃圾桶在后座。”司机提醒。

南乙嗯了一声,却将花小心收到前襟口袋里,再偏过头看风景。

回到熟悉的医院,南乙做了检查,没留下来等结果,直接离开,绕过住院部到侧边小路,一辆白色吉利已经等着,他走过去,拉开车门钻进后座。两双眼在后视镜内交换了一秒。驾驶座上的祁默戴着帽子口罩,看不出表情,但语气很温和:“眼睛怎么样?”“就那样。”南乙靠上靠背,难得地松快了不少,“老毛病,见光死。”

”回去了戴个墨镜。”

听他这么一说,南乙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感觉有些好笑。

感觉是秦一隅会做的事。

于是他真的笑了一下。

祁默有些惊讶,透过后视镜盯了几秒,忽然说:“感觉你这次有点儿不一样。

南乙挑了下眉,“是吗?”

这次倒不是糊弄的话术,是他真的不觉得自己有变化。

“是啊。”祁默声音里带了些笑意,“说不上来,感觉.....活泛了不少。”

那我之前得是有多死气沉沉啊。南乙想。

风呼呼往车窗里钻,吹得他睁不开眼。一路上都有隐隐约约的花香,一阵阵往上翻,快到了他才想起来,是胸口的花儿在作祟。赶巧工作日不堵,没多久他们就到了。找了个盲区把车一停,两人一头扎进人堆

里,穿过一个

大市场,来到祁默租的

的小区,地下室第二层,和之前南

租的排练室很像

刚进去没多久,南乙通知的人就来了。

“这就是我说的,薛愉的爸爸妈妈。”南乙领着两人往里走,地下室的主灯一寸寸落在他们身上,照亮了两张饱经风霜的脸。“薛叔叔,张阿姨。

祁默摘下帽子,礼貌地同他们打了招呼。

受害者之间无需太多介绍,相似的经历让他们能闻到彼此身上伤痛的气味,一个对视就认得出是同类。祁默打开电脑,简单地将目前得到的一些信息说了一遍,然后点开一张照片,“这是张子杰,是我们目前的突破口。他是陈韫的跟班,在一间修车行工作,不过现在车行已经关店很久了,南乙找了人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不敢开张。这个人好赌,之前网赌,后来去澳门待了两个月,身上背了至少六十万的债,大部分是高利贷,前段时间跑去深圳避风头,前天回来了,大概率是想找陈韫帮忙。

他看了看夫妻俩,话锋突然一转,“听小乙说您二位年轻时是在话剧社认识的。

“嗯,我们是校友,在话剧社结缘,后来就走到一起了。”薛父道。

祁默点了点头:“我们需要动用媒体的力量...”

“没有用的。”张阿姨眉头紧蹙,

“我们之前找过媒体,他们一听说蒋家的情况都不敢帮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的自媒体,他发了,很快就被平台屏蔽了。小乙说之前陈家的状况也一样,媒体得罪不起。”祁默和南乙耐心地听她说完,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南乙开口:“他的意思是,假的媒体。”

薛父不解:“假的?”

祁默续道:“没错,张子杰现在最多是找陈韫借钱,不逼上绝路,他不会轻易打破和陈韫之间的关系,所以我们得推他一把。”南乙展开一个计划表,抬眼,告诉他们:“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假的追债方,还有一个假的媒体,激一激他。”薛愉父母离开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但地下室始终漆黑一片,时间的感知变得很模糊。

南乙盯着祁默手机上挂着的白色小狗,嘴唇动了动,却欲言又止

但祁默察觉到了,他抬头,笑了笑,唇角的痣被灯一照,很显眼。

“他最近还是老样子,护工阿姨总说他手指头动了,但医生说没有反应,怀疑是她眼睛不好,看错了。”南乙也笑了:“那不是和我一样?”

隔着一张桌子,祁默定定地盯着他,顿了几秒才开口:“南乙,你觉得能成吗?”

南乙倒是很定,“怎么不能?我想了很多种方法,每天都在想,这一种不行,还有下一个,下下一个。我现在一脚迈进这个圈子,有了曝光,就已经成功一半了,大不了玉石俱焚,我不在乎。”“那比赛呢?”祁默望着他受伤的眼睛,他知道这和陈韫脱不了关系,“你不怕他在背后做手脚,让你们淘汰出局?比到现在积攒的人气和热度,还不够玉石俱焚,不是吗?”南乙坐在椅子上,指尖玩着桌面上的一滴水珠,指腹贴上去,表面张力的作用下,水滴和指纹相互拉扯“我就怕他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