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浪漫出逃

 南乙注视着他黑而深的双眼,感觉秦一隅似乎与平时不同。

 他的眼睛那么亮,像黑夜里被映着一汪月光的湖泊,即便遮去其他一切,只留下这双眼,也能看得出他很开心,很幸福。

 后知后觉地,南乙发现,在他瞳孔里的自己似乎也被这片快乐的湖泊浸染了,也变得很快乐。好神奇,对他来说,快乐起来是一件很不简单的事。

 但很快,他心底又泛起一丝别的情绪,伸手,一边用食指描着他的眉眼,一边轻声问:“你和之前那一任……也去看日出了?”

 “之前?”秦一隅迷茫地皱了眉。

 我老婆又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就我之前。”南乙声音很低,指尖戳上他眉心,“你们交往的时候做了什……”

 秦一隅忽然明白了,睁大眼睛打断他的话:“哪有什么之前啊!你是我初恋啊!”

 他说着还用两手捧住南乙的脸,晃了晃,像是想把他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似的。

 南乙本来就懵,又被他晃得头晕,只能抓住秦一隅的手腕。

 什么?

 初恋?

 那不就是……

 “你对我到底有多少误解啊?”秦一隅气得牙痒痒,干脆贴上去轻轻咬了一口南乙的脸颊,“你是我22年以来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不,第一个交往对象,不分男女。”

 南乙抬手擦了一下他咬过的地方:“那倪迟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说你谈过恋爱?”

 “倪迟?”秦一隅想起来了,“我傻呗,一厢情愿地以为咱俩热恋着呢,当时虽然吵架了,你也不搭理我,还坐得远远的,可吵架归吵架,也不能赌气啊,我寻思要是我当时说没谈过,你听了得多难受啊,所以我就点头了。”

 说完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就是小丑,原来是我在单方面热恋。”

 原来是为了他才这么回答的。

 南乙心里好像陷下去一小块儿,软软的。

 他没说话,支起手肘,抬头亲了亲秦一隅的嘴唇,然后是他亮得迷人的眼睛。

 紧接着,就在秦一隅以为他会对此发表一些感想的时候,南乙忽然掀被子从床上起来了,不发一言,直接走进浴室。

 怕他睡觉会不舒服,从浴室把人抱出来的时候,秦一隅只给他穿了半袖和内裤。

 这会儿南乙也就这样站在洗漱台前,在暖黄色的浴室灯下,眯着眼挤牙膏,一双长腿白而精瘦,肌肉线条长而漂亮,动起来青筋若隐若现,埋在皮肤之下。只不过现在,他连小腿皮肤上都是吻痕,膝盖窝也磨得发红。

 不能再看了。

 “你干嘛?现在起来洗漱?这么爱干净。”

 南乙嘴里叼着牙刷,对着镜子歪着头摸了摸脖子上的吻痕,含混说:“看日出啊。”

 秦一隅愣了愣,睁大眼起身跑过去,和他挤在一块儿,“真的?”

 “嗯。”南乙漱了口,抬起水龙头想洗脸。水声哗啦啦的,他抬手下意识想扎头发,但手腕上已经没了发圈,索性直接把头发挽

 到耳后,就这样俯下身去。

 可下一刻,一双手轻轻捞起他的头发,笼到一块儿,替他抓住了。

 “洗吧。()?()”

 这感觉好陌生,好像比接吻上床还要亲密似的。

 下面磨得有点疼,腿也很酸,但都还好,完全是可承受的范围内。奇怪的是,酸也好,疼也好,他希望这些感觉都能持续得更久些,好让他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水浸透了他的脸,凉凉的,令他彻底从困倦中抽离。一切都不太一样,但又并非是天翻地覆的改变,是微妙的,需要细细想才能发觉的。

 那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也不
 

太一样?南乙的确很想看看。

 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做派可真不像他。

 以往他每走一步,预先都会在脑中琢磨、演习无数次,因为他没那么多试错的机会,能一击命中是最好的。他也最讨厌被人打破计划,就像推翻精心布下的棋局一样。

 可就是有这么一个人,笑嘻嘻地说我们别管这些了,去他妈的血海深仇,去他妈的痛苦,至少在这时候什么都别想了,你陪着我,现在就去看日出。

 而他竟然欣然接受了,就像中了什么解不开的蛊似的,只会点头说好。

 这就是爱吗?

 南乙不清楚,但他确定,这个人只可能是秦一隅了。

 “你这样穿不行。▓()_[(.)]▓4▓????▓()?()”

 秦一隅看了他脖子上的印子,有些心虚,做的时候完全忘了还要录节目的事儿了,一点分寸都没有。

 他将那件黑色高领毛衣套在南乙身上,替他理好头发,笑着说:“好看。()?()”

 我自己的衣服能难看到哪儿去?南乙有些莫名。

 “你这样也不行啊。()?()”

 他看着秦一隅穿上自己那件卫衣,“只有一件外套,你想在第一天就冻死在山上?”

 “怎么说话呢。”秦一隅啧了一声,没脸没皮地笑着,“你是想替我守寡啊。”

 南乙没话可说,直觉秦一隅还会说出更离谱的话,想拿点儿什么堵他的嘴,但还是迟了一步。

 秦一隅一本正经地捧着他的脸,“你长这么好看,一个人带着孩子,没老公,日子很难过的。”

 南乙二话没说直接骑到他身上,两手狠狠掐住秦一隅的脖子。是因为掐的次数太多了吗?他几乎可以用自己的双手丈量出秦一隅脖颈的围度了。

 明明都被掐得脸红了,青筋也冒出来,可秦一隅居然还在笑,还反握住他的手:“看来你是真的……被·干狠了,都……没力气了。”

 “疯子。”南乙收回手,盯着他的脸,亲了亲,从他身上起来了,“先溜回去穿衣服,多穿点再去。”

 “好的长官。”

 神经。

 下去时南乙非要把自己的羽绒服给他,可秦一隅死活不穿。等上了车,秦一隅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咱们应该定个安全词。”

 这话一说,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瞟他们。

 “什么是安全词?”南乙问。

 “就是……”秦一隅凑到他耳边,很小声说,“比如你掐我的时候,

 我受不了了()?(),

 就对你说安全词()?(),

 你就停下ㄨ????ㄨ()?(),

 免得你真的变成……”

 南乙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不出意料地被他啄了掌心。

 事实上他觉得安全词是没必要的,他有分寸,就算秦一隅每次都挑衅,他也从不会真的下狠手。

 但秦一隅要想,他也没拦着。

 “你觉得什么比较好?”

 南乙头抵在前座靠背,转过脸看他,用口型说出三个字。

 [我爱你]

 “那不行!安全词一说就得停。”秦一隅直接否了,“这要说很多遍的!到时候不跟掉帧一样啊,一卡一卡的多难受……”

 南乙笑了:“那你自己想吧。”

 “孩子醒了。”秦一隅笑嘻嘻说。

 “你有病吧?”南乙直接骂了出来。

 “嘻嘻,那你说。”

 南乙面无表情说:“起来排练了。”

 秦一隅睁大眼。

 会萎的。

 就这样,他们达成往返打车都
 

吓死司机的成就。

 半夜三点,两人回到了别墅,原以为有大门密码就够了,可院子落了锁,他们根本进不去。

 南乙敞着羽绒服外套,把只穿着卫衣的秦一隅包在怀里。

 “翻进去不就行了。”他随意说。

 “翻?”秦一隅立刻摇头,“你才那什么……还翻墙?不行不行。”

 我一会儿不是还要去看日出吗?南乙想,翻墙很简单吧。

 “等着,我给咱daddy打个电话。”

 十分钟后,1栋的别墅门打开一条缝,一片长长的黑色影子挤出来,迈着沉重的步子朝他们走来,一阵金属碰撞声过后,铁艺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