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奇兵天降,撕裂大局(求月票)


 第370章 奇兵天降,撕裂大局(求月票)

 李观一离开安西都护府,整个安西都护府都在他的意志之下,开始了疯狂的转动,自上而下,当代年轻一代最顶尖的谋臣,内勤团体变化。

 李观一神色沉静而从容,他先是给李昭文写了回信,约定在面对狼王的战场之上,可以并肩作战,然后以飞鹰传信归去。

 同谋加一。

 破军等人将会完成整个队伍的集结。

 军队妄动,是一定会引来注意的,但是以破军等人的才华,将这些军队化整为零,通过正常安西军的调动,自然而然地将这七千人从二十万大军之中化出去,并非是难事。

 只是仍旧需要些许时间。

 这时间已不算是长,李观一等得起,倒不如说,越是到这个时候,反倒是越是应该沉得住气,稳得下心,冬日萧瑟,距离今年过去,新年到来已经没有多少天。

 李观一习惯性在这城中也穿甲胄,披战袍。

 只踱步出来的时候,放眼望去,整个城里面的树木都落光了叶子,看上去光秃秃的,倒是莫名地和这萧瑟的冬日气氛很搭调,城中倒是繁华许多。

 李观一忽起了性子,取了一张中原古琴,调了琴弦。

 抬指抚琴,琴音悠扬从容,众将,谋士行过,他们本来心中都沉沉地有一股压力,不是所有人在面对这种,近乎于可以说天下局势关键节点的时候,还能够从容不迫,当做个没事儿人。

 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凝重。

 尤其是领受军令的那些,激荡之心,战意,担忧,种种情绪涌动着积累在一起,像是身上背着石头,却忽然听得了一阵阵清幽的琴音。

 下意识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天地萧瑟,穿白色战袍的君侯盘膝坐在辽阔孤寂的院落之中,垂眸安静,独自抚琴,自有几份气度。

 契苾力,昊元夏,李克敌等西域战将心中更是恭敬。

 虽然他们不是很能够理解之前破军先生计策引诱敌人,然后坐在城墙上抚琴的事情有什么意思,可是现在把破军先生换成主公,就莫名有一种威严从容在。

 在即将搅动和劈开天下大势之前。

 竟然还如此的从容不迫,还能弹琴。

 只是心中感慨,果然是主公。

 如此时刻,竟然还是从容不迫!

 不愧是我等主公!

 可汗的可汗,诸王之王!

 天格尔!

 虽然军师大人在城墙上弹琴有点傻乎乎的。

 但无论如何,主公这样做,一定有主公的考量!

 可若是问李克敌,尉迟雄他们,这琴音如何,这些擅长冲阵,杀人的战将哼哧半晌,也只能抬起头,看着天空,如此回答道:“这琴,弹奏的。”

 “可真是琴啊!”

 李观一却是抚琴时,忽然就感觉到自己的琴艺退步很多。

 泛音变化,曲调转折之处,都多出许多生硬,也只是粗略听着没有什么问题,实际上比他十岁时候的水准还要不如,李观一双手按着琴弦,也不知道怎么的。

 忽然就很想婶娘了。

 这想念的感觉,没有理由,没有源头,忽然而来,就好像不小心扎到一根刺,平常不会有什么感觉,触碰到了什么地方,就会忽然疼一下。

 怀念无声,寸寸入骨。

 仔细想想,这些年他的声势越发浩大,武功也越来越高,可是和几乎是养母一样的婶娘,却是越发聚少离多。

 年幼的时候,觉得天地广阔,武功高强,金银遍地,就可以和婶娘安安全全地找到地方一起生活,不用担忧什么了。

 可如今长大,武功渐高,却发现并非如此。

 世上的事情,多是不由人的。

 这让他心中多出许多的萧瑟,李观一轻笑一声,手掌按着琴弦,道:“杀人是越来越多,这一双手,已经不再是弹琴的手掌了啊。”

 “怎么了,对这样的乐器很好奇吗?”

 李观一看向旁边,旁边小姑娘正捧着东西走过去,是萨阿坦蒂,小姑娘先是猛地摇了摇头,然

后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李观一笑,解释道:

 “这是中原的琴,是最正统的乐器了。”

 萨阿坦蒂道:

 “只是没想到,天格尔也这么会弹奏曲子。”

 李观一回答道:“是我的婶娘教我的,我学琴很多年了,她擅长的元神修行法门也教给我,但是不告诉我我的身世,我的过去,还有家仇,就只是每日教我弹琴,下棋。”

 “虽然这些年里,不怎么弹琴,可小时候的印象还在。”

 “你看。”

 李观一给萨阿坦蒂弹奏了几个音节和指法。

 小姑娘眼睛都亮起来了,可有些疑惑道:“您的身世?”

 李观一道:

 “我在刚刚知道我身世的时候,已经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了,刚开始的时候,我想要弄清楚身世是什么情况,可当天晚上却想清楚了,我没有必要去找这些东西,婶娘她不在意。”

 “隐藏过去,是担心我的心里升起复仇的火焰。”

 “如果她渴望着我去复仇的话,我自小就会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谁,知道自己的仇人,我会每天去练剑,而不是抚琴,不会有穿着破草鞋,提着木棍在大道上跑来跑去的日子。”

 “也不会有两个人争论烧鹅到底是为谁买的事情。”

 “我会成为乱世里面的一把火,扑飞在这天下,然后很快地熄灭。”

 “变成苍白的灰烬,被风一吹散在天里,什么都剩不下。”

 李观一温和笑道:“或许婶娘一开始也有过告诉我仇恨的想法,但是最终她放弃了。”

 “无论这个乱世是什么样子的,我在她的眼中,永远都是那个在她怀里,听她哼唱母亲会为孩子哼唱歌谣的狸奴儿。”

 李观一并不忌讳谈论自己的过去,只是还是把真名藏起来,只是说了自己那个不被多少人知道的小名,话语里带着很浓郁的思念。

 当年他父亲出事,慕容秋水抱着他冲出来,然后流浪在陈国,东躲西藏的时候。

 比起李观一现在的年纪还要小些。

 萨阿坦蒂听着这位传说的名将说的话,那个还稚嫩童趣的过去,尤其是那个名字,愣住,然后下意识左右看了看,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小声快速地道:

 “幸亏您只是和我说。”

 李观一道:“为什么?”

 萨阿坦蒂疑惑了,问他道: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称呼,可以流传给后世吗?”

 穿着战袍的李观一笑着询问道:“你觉得如何?”

 萨阿坦蒂想了想,小心地回答他:

 “天真稚嫩。”

 顿住,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不像是霸主的心境啊。”

 于是李观一大笑起来:

 “破军和代清到底教了你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