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还是各自的人生(第2页)

 杨元奇道:“这思路始终和现行体制不符。”

 苏轼听到这句,却是深深叹气,新旧已然形成党争,杨元奇的话恰恰是很多下层官员的感官。潘易岭的方案对错本身先不论,就怕别人把这个引申到新法,他原来怎么看都是旧党官员,一旦有人借机做点文章,认为他首鼠两端,那对这个人的风评就会直线下降,对于清流来说,人品是很重要的一个立身之基。

 苏轼问:“关于新旧两派的人,你真的这么看么?”苏轼这一问非常无力,他内心已然认为新旧两派真的是党争,这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也不是承认与否。现在朝堂的几次倾轧就是如此,这就是结果。

 杨元奇反说了句:“人或许各有不同,但一旦形成群体,很多事已经由不得自己。”

 苏轼叹息道:“这也称不得什么法,不过是你岳丈的个人方略,政事堂的人会认真协商的,何况那里还有吕相公和范相公。”

 杨元奇喏喏的说:“我恰恰担心的不是大佬们,我岳父既然有这个折子,在秦州茶马司想来也推行过一些措施,这是他的权利。没做好换掉就是,这又不是什么大错。我担心的是……”这话杨元奇不好说,他担心的是舆论的影响。

 苏轼看了看杨元奇,他知道杨元奇心里想的了,潘易岭出京,本来就有他对大西北的军事理念偏于新党的原因,现在又上了这个折子,那他所处的这个大圈子对他的感官呢,敌人可恶,叛徒可耻。

 苏轼有些把握不定,说道:“你说我们这些老头子们迟早要退出这个朝堂,该走的走,该死的也死,以后会安宁一些么!”苏轼一直想退,就是觉得只有他们这些深受其苦的人走了,放下了,这个朝堂才会恢复点和气。

 杨元奇苦笑,他是穿越的人,他清楚后面活着的人做得更狠,以至于北宋末期那朝堂事实容不下正直的人!

 苏轼看着杨元奇的表情,心里有点发苦,过往已经发生了,当下已是如此,那后来的人?那些被旧党打到岭南的人得势,会想着放下?!今天旧党也未放下啊。别人不说,他那个年轻时候的知己章惇,他就知道是个爱恨极其分明的人。章惇作为右相被罢免,不过想着回家乡将养,一个车盖亭诗案,把他又拉出来折腾一通,直接弄去岭南,他那性子如何放下?!